禁言游戏
本帖最后由 小E 于 2009-5-7 05:07 编辑鬼瞳瞎了,她那双引以为傲的大眼睛不见了,在医院病里,她扑倒在我怀中哭泣,诉说失去双眼的经过:“昨晚,我回家的时候,突然在路上发现一只穿着清朝官服的老鬼。当时我觉得很奇怪,普通的鬼魂如果不轮回转世,徘徊在人间一般不超过百年就会因为能量耗尽而烟消云散,为何现在还会有清朝老鬼出现呢?在好奇心驱使下,我偷偷跟着他。
“清朝鬼似乎没有目的地,在街上乱逛,当发现新奇的事物时就会停下来观看。我想他大概是从某个古墓里溜出来的,要是能跟到他‘家’门口,说不定能发现一座未被发掘的古墓,于是就继续跟着他。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清朝鬼不再在大街上徘徊,而是往偏僻的地方走,我想他大概是要回‘家’了,立刻就来劲了,远远地跟他后面。
“清朝鬼飘得很慢,不像一般鬼魂那样来去如风,我当时想大概是他太老了吧!虽然我见过各种各样的鬼魂,但像他这种古董级的老鬼还是第一次见,所以并不了解。现在想来,他不是本来就飘得这么慢,而是故意放慢速度不让我跟掉。我跟着他来到一间似乎荒废了多年破旧大屋前,这间大屋虽然很残旧,但并不像有百年以上的历史,这让我更好奇,难道古墓就在大屋下面?
“走进这间大门早已烂掉的大屋,里面漆黑一片,除清朝鬼若隐若现的身影,就不能再看见别的东西。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鬼魂都喜欢黑暗阴凉的地方,这间荒废的大屋理应是游魂野鬼的聚散地,怎么会就只有这只清朝鬼呢?
“就在我有点迟疑的时候,清朝鬼突然停下来,背后的长辫消失不见,一张苍白的面孔渐渐浮现,他正在‘转身’。一般鬼魂转身和人一样,就是转过来,而一些有点修为的鬼怪转身就前面和后面互换,看来这只清朝鬼不是平庸之辈。
“清朝鬼看着我没有开口,但我能‘听见’他在跟我说话,他说既然来了,不如和我玩个游戏吧!我没出声,因为这个时胡乱开口,阳气一泄,很容易会受到对方袭击。他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容,说小丫头年纪轻轻见识可不少,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随便加害于你,你应该知道直接害人是会遭受天谴的。我仍旧没说话,只是稍稍点头。他又问我要不要和他玩个游戏,我轻轻摇头表示拒绝。
“清朝鬼叫我别急着拒绝,先听他说游戏的玩法和条件,玩法很简单,只要我能在半个时辰即一个小时之内,不开口说话就算赢,否则便是输。而条件是我赢的话,他会让我回复到十八岁时的模样,并能保持十年,十年之后才会以正常的速度衰老。也就是说只要我一个小时不开口,就能得到十六年的青春。但如果我输掉的话,就要把双眼给他。
“他开出的条件很吸引,我想对每个女生来说,十六年青春绝对是个致命的诱惑。但这个世界又何来那么多免费午餐,不管赢出后能得到多诱人的奖品,输掉就会一无所有,甚至失去更多。一个小时不开口,听起来似乎很容易,谁也能做到,但我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我再次摇头,不管条件多诱人,我也不会答应。清朝鬼见我态度坚决,就说你没有选择,不答应就得在这等死,而且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快,我要让你在这里慢慢老死。虽然我不会直接加害于你,但你已经闯入我的领域,就像擅闯民宅一样,就算我不让你离开,也不会遭受天谴。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头看看,看入口是否已经消失了。
“清朝鬼的话把我吓倒了,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孤独地等待死亡是多恐怖的事情啊!我忍不住回头往进来的地方看,当我看见门外微弱的光线时,立刻意识到被骗了。人的头顶和两边肩膊有三把无形的真火,就是俗称的三味真火,只要真火不灭,鬼怪是无从入手的。但当人回头的时候,会使肩膊的真火暂时熄灭,这时候鬼怪就能加害于人。
“清朝鬼阴险的笑声在我脑海中回荡,眼前突然变得漆黑,双眼仿佛瞎掉一样,什么也看不见。而且周围静得出奇,刚才还能听见一些昆虫的鸣叫声,现在却除了对方的声音之外,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仿佛掉进了一个密封的空间里。
“我心里很害怕,但我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冷静。清朝鬼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他问我是想在这里等待死亡,还是跟他玩游戏,如果我选择前者,他能送我一面镜子,让我欣赏自己逐渐衰老的容颜。
“现在的情况的确像对方所说那样,我没有选择,因为我已经掉进对方的陷阱里,唯有无奈地点头。清朝鬼阴笑一声,眼前立刻明亮起来,我发现自己不再处身于残旧的大屋,而是在我家的祖屋里。至于那只清朝鬼,此刻却不见踪影。
“我突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小名,是爷爷的声音,我望向声音的方向,看见爷爷正坐在太师椅上向我招手。我正想开口叫爷爷的时候,立刻想起现在不能开口,而且还记起爷爷已经死去多年了。
“清朝鬼突然出现在爷爷背后,用他那只苍白的手按着爷爷的肩膊,对我说,你爷爷本来可以多活些日子,甚至能活到现在。说着,他用手掐着爷爷的脖子,爷爷的脸色立刻变青了。他又说,只要你现在叫一声救命,立刻就会有人来救你爷爷。我很想叫人来救爷爷,但我知道,只要我一叫,就会失去双眼。
“我眼睁睁地看着爷爷在我面前被掐死,活活地被掐死,他凸出的双眼仿佛在瞪着我,仿佛在问我为何不救他。我很想大哭一场,但我又不能开口,只能默默地流泪。
“突然,眼前一黑,再次明亮起来的时候,发现场景已经变换了,这次是在一个幽静树林里,我记得这是我大学校园里的树林。前面有两个人影,似乎是一对男女。在朦胧的月色下,我勉强能看清楚他们的脸庞,男的是我的学长,也是我第一个男人,女的曾经是我最亲密的室友。
“我听见室友跟学长说我的坏话,说我是个放荡的女人,还说我把男人带回宿舍乱搞。学长竟然相信她的话,还说会跟我分手,可是她说的全都是谎话,除了学长,我再没有让别的男人碰过我。
“清朝鬼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叫我上前跟学长解释,说只要我跟学长解释清楚,他就不会离开我。我真的很想上前跟学长解释,那怕我知道眼前的只是幻觉。最终,我还是忍住,看着学长跟室友在我眼前接吻,仍然忍住不吭一声,也不流一滴泪,但我心里却在淌血。
“场景不断转换,清朝鬼用尽各种方法让我开口,他甚至让毒蛇蜈蚣爬到我身上,钻进我下体,但我还是坚持住,不肯开口。最后,我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警车上,而身旁的是正在开车的队长,后面还有天书、灵犬和力士,大家都坐在车上,但大家似乎没发现我的存在。清朝鬼突然出现在队长后面,对我说,你现在看见的不是幻觉。说完,他就用双手捂住队长的眼睛。
“我看见一辆货柜车迎面驶过来,眼看就要撞上了,但队长却像什么也没看见,没有减速,也没有闪避。我一时情急,就大叫小心,叫出来后,队长缓缓转过头来,但我看见的不是队长,而是清朝鬼阴险的嘴脸,他对我说,你输了。随即,眼前一黑,双眼传来剧痛,之后就失去知觉了……”
很明显,清朝鬼是故意把鬼瞳诱骗到偏僻的地方,然后施计骗取她的双眼。但他为何要得到她双眼呢?我突然想起忧笛说过,燕燕的师傅是只清朝鬼,难道就是他?
清朝鬼
一间小有名气的寺院突然遭受暴徒袭击,全院僧众死伤二十余人,而暴徒抢夺的并非钱财或其它贵重物品,而是一具百年不化的高僧干尸的头颅。更离奇的是,暴徒竟然是三名女子。事发后,我们立即赶赴现场,寺院主持开正大师,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仍然坚持给我们讲述事情的经过:“妙慧大师是本寺的前三任主持,在世时因德行过人,而深受爱戴,出世后更是法身不腐。因此,本寺将其法身恭奉在大殿之里,受信众参拜。没想到,竟然会有恶徒对其法身动歪念,还使其法身受损,真是天大的罪孽!
“恶徒是三名女子,分别是一名四十多岁的苗族妇女、一名年近三十和一名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她们就各有神通,踏入大殿即各自施展异术,先是苗族妇女座下的巨大蜈蚣,袭击本寺僧侣及参拜的信徒。众人争相走避的时候,三十岁的女子以掌击地,地上立刻出一个七芒星图案,随即众人的双脚像被粘在地上,无法逃走,也无法躲避蜈蚣的攻击。
“最年轻的那名女子念了几句咒语,就变得像鬼魅一般,来去如风,嗖一声就窜到妙慧大师的法身前,一掌打破钢化玻璃护罩,随即将头颅强行摘下。接着,她们便带着头颅逃走,整个过程也就发生在几分钟之内。待她们走远后,地上的七芒星图案就自动消失,众人亦可自由活动,但此时大部分人都已受伤,有些还脸色发黑,并吐出黑血,随即离世。”
根据开正大师的描述,我能肯定抢走干尸头颅的三人是燕燕、梦芝及朵阿娅。近日她们频频出手,先后以骗抢等方式窃取了心、脚、手、眼等人体器官,但之前都是从活人身上取得,为何这次竟然对一具干尸下手呢?她们要这些器官又有何用呢?
这事把我们弄得一个头三个大,实在没有任何头绪,只好叫天书取出以往的档案,希望能从中得到线索。然而,当天书打开档案柜时,却突然尖叫起来。
我们立刻冲上前看是什么回事,竟然看见一颗没有头发眉毛的人头从档案柜里钻出来。人头诡异地转了一圈,然后对着我们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接着慢慢升起,一双手臂先后伸出,随即从不大的档案柜里爬出一个全身赤裸的老头子。
老头子爬出来后,单足着地,另一只脚则往腹部弯曲,正好把生殖器挡住,摆出一个虚坐的姿势。他双手合十,向我们施了一礼,说:“小僧老球儿(请参考档案十四苦行僧),冒昧拜访,失礼了!”
因为未知来者的意图,所以我们都如临大敌,正想示意力士作好准备,随时上前把对方制服的时候,却发现他不在这里,印象中离开寺院后,就没见过他。
老球儿看出我们心意,便说:“小僧并无恶意,冒昧拜访的原因,正是你们烦恼的根源。”
我说:“弟子愚昧,请大师明示。”
老球儿说:“其实小僧三天前已经到访了,只是当时正值三更时分,便藏于柜中自行修炼,因此近日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得一清两楚。亦因而知道你们近日所烦恼的事情,就是我此行的来意。
“相信你们已经知道圣人的预言,圣人的降临是天命,无法避免,但如何降临却会因人力干预而生变。近日邪教妖人接连窃取了玲珑心、千里足、杀生手、阴阳眼、不死脑等五宝,必定是想以炼金术为圣人塑造一副完美的躯体,使圣人提前复活。可是,此刻圣人心存对众生的怨恨,而且还没在地狱中完成百劫的历练,要是让其复活,必定会成为一个心智不成熟的魔头,并为苍生带来一场浩劫。”
我能辨别出老球儿所说每一句都不是谎言,便以友善的气语说:“大师此行是来助弟子等人阻止圣人提前复活?”
老球儿点头,说:“拯救苍生是修行者的天职,小僧绝不会对此坐视不理。”
我说:“对方下一步会怎么走呢?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老球儿说:“邪教妖人已窃得五宝,尚欠一具金刚躯。只要六宝齐集,再配合圣人的骨灰,于镇星(即土星)高悬夜空之时,以炼金术把六宝与骨灰融合,便能为圣人创造一副完美的躯体。圣躯一成,再以赎魂术,杀童子四十九人,以其灵魂赎回正在地狱深渊历练的圣人魂魄,便能使圣人复活。”
我现在明白幼儿园那宗案子是什么回事了,表面上是朵阿娅为得到一颗心脏而残害无辜的幼儿,而实际上梦芝或燕燕很可以藏身暗处,收集幼儿的灵魂,为圣人复活作准备。现在她们已万事俱备,只欠一副金刚躯。
“金刚躯?”我突然想起不见踪影的力士,便对老球儿说:“金刚躯是指强壮的躯体吗?”
老球儿点头道:“没错,你们小队中的大块头就拥有一副金刚躯,也许……”
虽然老球儿没说出来,但我明白力士很可能已经落到燕燕等人手上,便立刻拨打力士的手机。“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听筒传出毫无感情的女性声音,验证了我们的猜测。
我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心想也许再次见到力士时,只能看见一具冰冷的尸体。老球儿说:“你们暂时不用担心大块头的性命,在融合仪式之前他不会掉命的,因为要为圣人塑造躯体,必须一副有生命的金刚躯,只要我们能在镇星出现之前找到大块头就行了。”
天书突然惊叫一声,说:“今晚就会出现土星冲日的天文现象,那么仪式很可能就在今晚举行。”
我们现在已经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于是我立刻命令鬼瞳搜索力士所在的位置。鬼瞳虽然已失去双眼,但天书找人订制了一个奇怪的瓶子让她挂在胸前后,使她不但能重见光明,而且视力更胜从前。瓶子是用单面反光玻璃造的,从外面看不能看见里面有什么,但从里面往外看却能看得一清二楚。瓶子里面装一双泡在防腐液里的眼球,这双眼球曾被用作施展窥降。鬼瞳天生的异能,使她能支配这双眼球,让这双眼球成为她的“眼睛”,不但能看到阴阳两界的事物,还能当千里眼使用,搜索方圆数十里内每一个角落。之前鬼瞳一直嫌这双眼球恶心,天书怎么说她也不肯要,现在想不要也不行,看得见的恶心,总比看不见的恐惧要好。
鬼瞳集中精神以异能搜索力士的踪影,过了很久才开口:“城区及近郊都没发现力士的踪迹,但有一个地方,似乎被人施了法术,我看了很久也看不清楚。”
我急问:“是那里?”
鬼瞳的表情略显不安,说:“就是清朝鬼夺走我双眼那里。”
显然,那间位置偏僻的破旧大屋极有可能就是清朝鬼及燕燕等人的大本营,在那里就算不能找到力士,也必定能找到一点线索,于是我立刻叫灵犬和我一起去探过究竟,并命令鬼瞳和天书留下,一方面是不想她们犯险,另一方面是能随时给予我们支援。老球儿要求和我们一起去,我们当然乐意,可是他不但不穿衣服,而且移动的方式竟然是把身体绻缩成一个肉球,直接在地上滚动。为免吓倒别人,我只好拿衣服包着他,把他抱到车上,途中好几次被碰见的同僚误以为我抱着个大西瓜。
来到那间残旧的大屋门前,已经接近黄昏了,再过不久太阳就会下山,而肉眼可见的土星则会从东方升起,形成“土星冲日”的天文奇观。
虽然太阳尚未下山,但此地已凉风阵阵,让人全身冒起鸡皮疙瘩。四周除了偶闻几声昆虫鸣叫之外,再难觅其它声音,别说找个人问话,连找条狗也找不到,其荒凉程度堪比深山老林,在城区范围内竟然会有这种鬼地方,实在让人百思不解。可是在如此荒凉的地方,还是有一间孤宁宁大屋,配合其破旧的外表,使人有一种荒山孤寺的感觉,神秘而诡异。
我们没把时间浪费在研究此地为何如此荒凉,因为只要土星从东方升起,力士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三人一同走进屋内,立刻就感到遍身生寒,屋内的气温明显比外面要低。老球儿叫我们紧跟着他,说这里是个妖窝。
我们在大屋里转了一圈,并没什么发现,最后还是靠灵犬的鼻子找到一个隐蔽入口。入口建在假山后面,通往地下,进入后立刻就能察觉里外不是同一时期建造的,有明显的改建痕迹。
通过入口后面的梯道,我们来到一道石门前面,门旁有铭碑,阅读碑文后得知,石门后竟然是一位清朝官员的墓穴。不用多想,这位清朝官员必定就是那只清朝鬼。
石门是一道万斤机关门,除非墓室里面有人,内外合力才能打开,否则就只能用炸药进行爆破。可是,我们并没有带备炸药,要是现在才向上级请求派爆破专家前来支援,那我们也许连见力士最后一面也来不及。
就在我们苦无良策的时候,身后竟然传来一把女性声音:“你们也来了!”
我警惕地转身摆出备战姿势,但灵犬却友善地对来者说:“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啊!”
原来来者不是别人,而是诗雅和忧笛,我简略地介绍他们与老球儿认识,并说出我们当前所遇到的难题。
诗雅说她有办法打开石门,说罢与忧笛对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一同吹奏笛子。笛声哀伤悠扬抚人心魄,而在吹奏的同时,石门突然出现动静,缓缓往后移动。
老球儿闭目赏曲,突然轻声赞道:“以笛声频率的高低变化使死物产生同鸣,从而达到移动死物的效果,道家的智慧的确不简单。”
石门往后移动了一会停下来,诗雅二人也停止了吹奏。石门两则各露出一个仅能让一人通过的缺口,灵犬探头嗅了嗅,立刻后退,并叫道:“有很多毒蜈蚣啊!”
随即,无数小指粗三指长的黑色蜈蚣像潮水般从石门两则的缺口涌出,数量之多,不下万条。老球儿绻缩球,生殖器朝天伸出,竟然天女散花般往自己身上撒了泡尿。当尿液完全沾湿他赤裸的身体时,他便往蜈蚣群中滚过去,像个铁球似的把蜈蚣辗碎。他滚得非常快,没一会儿就把所有蜈蚣都辗死了。
忧笛轻轻鼓掌,说:“前辈的瑜珈术已入化境,能以尿液护体,免受毒虫所害,实在让晚辈佩服。”
老球儿滚回我们身前,脑袋从肉球中伸出,对忧笛说:“前辈?也许该我叫你前辈吧!”忧笛无奈苦笑,并没有回答,诗雅则以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突然,石门两则蹿出两个人影,定眼一看,是燕燕和坐在大蜈蚣上的朵阿娅。燕燕佯作惊喜,说:“大家都来齐了,真热闹哦!这样也好,可以让我们省点功夫,你们到地狱也能多几个伴儿。”
朵阿娅则一脸不悦,冷声道:“谁妨碍丫头回到我身边,我就要他生死两难!”
二女一同出手,燕燕祭起四道人形纸符,化形四个纸人;朵阿娅往地上撒了一把芝麻般的黑色种子,种子着地即生根发芽,片刻即长上百枚头发粗幼,两米高的怪异植物。忧笛身影如风,迎上纸人,诗雅从旁协助,二人默契配合,以两对四仍游刃有余;老球儿则迎上朵阿娅,缩成肉球,炮弹般撞入百枚发状植物中。
他们打得不可开交,但我和灵犬却无从入手,只能静观其变。突然灵犬对我说:“来,这边有条通道。”说着就拉着我的手,往旁边走。但我并没有跟他走,而是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把他踢得趴下。
灵犬趴在地上问我干嘛,我说:“你刚才撒谎。”他说:“我可什么也没说。”我说:“这就是我踢你的原因。”
突然,一阵阴风掠过,灵犬大叫:“小心后面!”我没有回头,而是轻轻一跳把整个身子转过后面。身后有个朦胧的人影,是清朝鬼。
清朝鬼阴险地笑着,说:“身为队长,的确有过人之处,但我要杀你,亦如探囊取物。”
我亦笑道:“你不会杀我的,或者说你杀不了我,算命先生说我起码能活到八十岁。”
清朝鬼脸色一寒,说:“那我就先把你的队员杀掉。”说罢身影一闪不见,随即出现在灵犬身后。
我知道清朝鬼不会直接出手杀死我和灵犬,因为这样做会使他遭受天谴,而像他这样的老鬼,如果遭受天谴大多都会魂飞魄散。因此,他若要杀人,就只能用三种方法,一是利用人的贪念,以交易的方式买命;二是以游戏或赌博等方式让人输掉性命;三是以幻术或欺骗等方式让人自杀。
我拥有辨别谎言的能力,所以清朝鬼要加害我,除非他直接对我下杀手,否则几乎是没可能的事。但灵犬没有这种能力,清朝鬼若要加害他,我也救不了他。而老球儿等人已迫退朵阿娅和燕燕,都追进墓室里,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求菩萨打救。于是,我立刻跪下,双手合十仰天高呼:“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请救救我们吧!”
虽然我不会神通,也不是佛教徒,但我知道佛教诸位悟道智者皆是心慈仁厚,绝不会见死不救。因此,遭受鬼怪所害,高呼悟道智者圣号也是种聊胜于无的自救方法。
然而,观世音菩萨并没有现身打救我们,但我的求救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的,已追入墓室的诗雅突然冲出来,迎上清朝鬼。对于普通人来说,清朝鬼是个高明的骗子,能指鹿为马,甚至偷天换日。但对有一定道术修为的诗雅来说,他只不过比一般的游魂野鬼强一点罢了,没有肉体的支持,他是不可能使出实体攻击或施展攻击性法术的,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有用幻术吓嘘人。
只是三两招,清朝鬼就不敌诗雅,仓皇而逃。我们闯入墓室,发现墓穴的冥厅并不狭窄,起码比我想像中要大得多,四周的墙壁有数盏发出幽绿光芒的油灯,所以尚算明亮。冥厅中央的地面画了一极其复杂的魔法阵,外围是圣圆,往内是七芒星、六芒星及五芒星,一个套一个,空隙处还画满了符号及古代文字。魔法阵的中心位置放着一个青铜大鼎,鼎里灌满鲜血,并飘浮着心、脚、手、眼、干尸头颅等人体残肢,也许还混入了圣人的骨灰,而力士就躺在鼎中,被鲜血浸泡着。
梦芝于血鼎前单膝下跪,闭目念咒,完全没理会其它事情。随着她不断念咒,鼎内鲜血渐渐像沸腾似的不断冒泡。
朵阿娅和燕燕则在魔法阵外与老球儿及忧笛纠缠,我和灵犬没理会他们的混战,踏入冥厅即冲向血鼎,欲救出力士。
清朝鬼突然从地底钻出来,拦住我们的去路,说:“在墓室里就是我的世界,让我把你们都变成陪葬品吧!”说罢冥厅突然变得漆黑一片,数十个脸色惨白,身泛朦胧白光的鬼魂突然出现,把我们包围。
我高声喝声道:“你撒谎,你并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其实,我虽然知清朝鬼话里有假,但他要是豁出去,我们的确会成为他的陪葬品。因此,我才故意虚张声势,一来能提高我方士气,二来只要我们的意志坚定,他要下手也不容易。
果然,我的战术得到了应有的效果,清朝鬼脸色一变,随即忧笛与诗雅的笛声双双奏起。凄美的笛声抚魂慰魄,周围的鬼魂一一化作青烟,似乎都被超渡了,周围亦立刻明亮起来。
忧笛与诗雅双笛合壁,清朝鬼唯有与燕燕师徒合力,双方斗法,忧笛这方稍占上风。虽然如此,但清朝鬼依然偶尔施展幻术,使我和灵犬无数闯入魔法阵内拯救力士。
灵犬一时气愤,在我耳边细语两句,就偷偷溜进一旁的主墓室。冥厅除入口外,还有两个门洞,一个是进放陪葬品的墓室,另一个是进主墓室,就是存放墓主尸体的地方。
灵犬是虽然单独行动,但他溜到一旁比留在原地更安全,因为他溜开了,清朝鬼就分身乏术,无暇理会他。
灵犬刚溜走,老球儿与朵阿娅那边的情况就生变了,只见老球儿双手捂腹,运气上涌,竟然往朵阿娅座下的大蜈蚣头上吐出一口不少于300毫升的“浓痰”。“浓痰”犹如硫酸一般腐蚀蜈蚣的头部,白气连冒,蜈蚣在地翻来覆去,居然没把朵阿娅甩下来。但朵阿娅此刻已脸色苍白,似乎也不好过。蜈蚣挣扎了一会儿就一动不动,头部中央被腐蚀出一个大坑,看来是死了。朵阿娅也倒地不起,气若游丝,似乎也活不久。
老球儿双手合十,叹息道:“想不到你竟然为增强自身实力而与毒虫命魂相交,如今毒虫一死,你亦劫数难逃了。”
朵阿娅无言落泪,声如虫语地说:“丫头,娘不能把你救活,娘真没用……”说着吃力地抬头,看着魔法阵中的血鼎。
我不由大吃一惊,急问道:“阿娅,难道圣人就是你女儿?”
朵阿娅吃力地点头,我说:“你为何要这样做呢!圣人复活是必然之事,只是时机未到而已,你又何苦急于一时呢?”
朵阿娅无声苦笑,说:“不管是那个当娘的,也会像我一样走上这条不归路……”话没说完就已经断气了。
朵阿娅不惜与妖人勾结,做出种种十恶不赦的行为,无非是为了救活自己的女儿,作为一个母亲,她没有做错。泪水涌上眼眶,使我几乎要落泪于人前,但我忍住了。大错已成,悲伤又有何用,此刻要做的是不让悲剧再次发生。
当我准备和老球儿一起冲过去救力士的时候,灵犬突然从主墓室冲出来,对清朝鬼大叫:“死老鬼,没想到你死了那么多年,尸体还保养得挺好的,害我弄了老半天才能把它烧着。”
众人的目光不由集中在灵犬身后的主墓室,只见滚滚浓烟从内里冒出,火苖如群蛇吐信。燕燕突然惊叫一声,当我们把目光投向她的时候,她已换上一副狰狞的面孔,声音亦变成清朝鬼阴冷声线,怒道:“你竟然毁我法躯,我要杀了你!”
忧笛与诗雅身如流光,一同冲至灵犬身前,一左一右护着他,忧笛说:“强夺他人身体必遭天谴,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还想出手杀人,招来两劫,只怕你能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燕燕冷哼道:“我自有自保之力,而且毁人法躯与杀人无异,我若要索命,亦不见得会招来劫难。”
灵犬突然大笑不止,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你的什么法躯泡在血水里,那能烧得着啊,我烧的只是些烂衣服,哈哈哈……”
燕燕脸色一变,如鬼魅般转身抱起仍在念咒的梦芝,冲出冥厅之外。诗雅欲追出去,忧笛却说穷寇勿追,救人要紧。
我和灵犬冲到血鼎前,把力士抱出,一探鼻息,发现已经晚了。老球儿无奈叹息,说:“此炼金术是以金刚躯拥有者的生命之火来启动,恐怕大块头的生命之火已经燃尽了。”
我和灵犬抱着力士的尸体无语落泪,忧笛与诗雅同时吹奏出凄惋动人的笛声,以慰死者的亡魂。
灵犬突然警惕地对我说:“你身上有股怪怪的香味。”
我突然想起朵阿娅给我的香囊,将其从腰包中掏出,香味正是由它发出的。我想,我已为它找到新主人了,于是把它放在力士手中。片刻后,力士缓缓睁开双眼,看见我们就笑道:“嘿,我还以为你们来不及救我呢!”
灵犬忍不住放声大哭,我强忍泪水轻拍力士手中的香囊,沉重地说:“好好珍惜最后的时间,当兄弟的已再没颜脸在你面前说话了。”
力士看见手中的香囊,先是一惊,随即沉默了很久才再次露出牵强的笑容,说:“是我没脸见你们才对啊,以后你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不能指望我了……”
虽然我们有说不尽的话,但我们不能浪费力士宝贵的时间,在同僚到达后,我们就立刻送他回家。他还想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才离开,我只好以命令的方式强迫他回家。
告别力士后,我们一行人会合天书、鬼瞳,一方面交换大家所知的情报,另一方面则研究下一步该怎么走。
关于清朝鬼的事情,忧笛比较清楚,他说:“清朝鬼本来是名清末官员,为官时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老年时又妄图长生不死,因而学习异术。虽然他有点天赋,可惜为时已晚,难以增添阳寿。但他不甘心,仍妄图以鬼道的形式获得永生,便以为官时所得的家财兴盛墓穴,并命人在其死后,给其尸身作防腐处理。
“他的墓穴位处养尸地,加上尸身作了防腐处理,所以能百年不腐。他就是以不腐的尸身为依附,使灵魂百年不散,继续修行。后来,有群盗墓者闯入他的墓穴,他以幻术把盗墓者迷惑,命他们在墓穴上方兴建大屋。再利用他们把五湖四海的恶徒召来大屋,然后诱杀他们,收集精血提高自身修为。这事其实我早就知道,只是当时他所谋害的都是些十恶不赦之徒,所以我没多加留意。
“在我因寻找神珠而被困那段日子,他开始谋害一些无辜的百姓。他的徒弟燕燕,其实只是谋害他人的工具而已,所以当他以为自己尸身被毁,便毫不犹豫抢夺她的躯体。我想他必定早已暗中在她身上种下一魂,这样既可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必要时亦可轻易抢夺对方的躯体。”
经忧笛一说,事情已经比较明朗了,清朝鬼先引诱无知的燕燕做他徒弟,然后命令燕燕把一心早日与女儿团聚的朵阿娅召来,以及与魔鬼使徒梦芝结盟,想借圣人复活之机滥杀无辜,以便收集精血提升修为。
既然已经明白清朝鬼就是幕后主谋,梦芝是帮凶,那之后的事情就是该如何收拾他们。忧笛认为没必要主动去找他们的麻烦,因为他们一心想借圣人复活之机获取利益,因此只要触及他们的利益所在,他们必要会找上门来。
我问忧笛如何才能触及他们的利益,他说:“发动神珠的力量,安抚圣人的魂魄。只要圣人的魂魄得到安抚,就算提前复活也不会造成灾难。因此,他们必定会在我们发动神珠力量时出来阻挠。”
我想,他们出现的时候,就是我为力士和鬼瞳报仇的时候。而灵犬炙热的双眼,仿佛在告诉我,他也期待这场决战的来临。
安抚圣魂
翌日,诗雅带领我们来到一座道观,并给我们引见了她师傅七求真人及师姐方琴。我记得诗雅说过,他师傅虽然外表如十七八岁的少年,但实际上已年过半百。然而,这位年过半百的七求真人,对忧笛的态度却像对待长辈一样恭敬,丝毫不敢怠慢,还主动把首座之位让给对方。
忧笛也没有推让,坐上首座位置就开始发言:“虽然我们昨夜阻止了圣人提前复活,但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清朝鬼一定还会想其它方法让圣人提早降临。因为他强夺了他人身体,早晚要面临天谴,所以他必定会赶在天谴降临之前大量收集精血提升修为,以抵御天谴,因此他必须使圣人提前复活。
“与其被动地阻止圣人提前复活,还不如主动出击,安抚圣人的魂魄,只要圣人的魂魄得到安抚,就算提前复活也不会带来大灾难。不久前我已与诗雅取得陵光神珠,现在四颗神珠经已齐集,今晚正值无月之夜,是发动神珠力量的最佳时机。我们先在道观前摆设‘神兽抚魂阵’,待丑时三刻即由我来发动阵法,七求、琴儿、诗雅负责守阵。阵法发动期间,我们四人皆无法分神,因此若有妖孽来袭,就只能靠你们及众道童抵御。”
我们小队四人与老球儿点头示意明白,忧笛又说:“那么,就这样安排了,我们四人负责阵法,你们则做好迎战准备。安抚圣人魂魄,无异于斩断清朝鬼唯一的生路,他必定会前来捣乱。他现在有了肉体支持,又有拼死之心,绝对不能轻视。”
七求真人表情严肃,对忧笛说:“你真的要发动神珠的力量吗?或许,我们还能想出别的办法……”
忧笛说:“不必多说了,除了发动神珠力量,安抚圣人魂魄之外,根本没有其它办法能解决问题。”
“但是……”七求真人欲言又止,诗雅问他但是什么,他却只是摇头叹息,并没作答。
入夜之前,大家已准备好一切,在道观中等待丑时到来。天书背着一背包各式各样的符咒法器,不但有道家的驱鬼符,还有佛门的开光玉佛,甚至连基督教的银制十字架及圣水等都一应俱全,腰上还挂着两支装满红色液体的大水枪。灵犬手持一把锋利的开山力,腰别一支我费尽唇舌才申请来的54式手枪,胸口还挂有好几道从道观的道童身上抢过来的护身符。鬼瞳安坐七求真人给她的浦团上,这个浦团能使人的精神高度集中,她坐上去后,方圆三里内有只蚂蚁爬过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忧笛等四人各持一支外形相似的玉笛,都在闭目养神。老球儿钻进了一个小箱子里,不知是睡觉,还是修行。道观里的七名道童,各手持桃木剑、古钱剑、八卦、道符等法器,皆磨拳擦掌如临大敌。
而我则带来了从孟章真人的仙冢内得到的“纪念品”——桃木剑及道袍。本来,我只是想把这两样东西带来给忧笛他们用,可是忧笛却要我穿上道袍,背着桃木剑,硬把我弄成一副道士的模样。
夜色渐深,没有月亮的夜空,繁星闪烁,幽静中带有几分神秘而诡异的气息。丑时将至,道观内众人神情凝重,鬼瞳至此尚未发现清朝鬼一方人马靠近道观。若他们今夜不出现,那绝对是值得庆祝的事情,但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忧笛率众人移步道观门外,命众人各就各位。道观外的地面上早已准备好一个大形阵法,中央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八卦图,太虚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八卦、八卦生无极。外围分别画有青龙、朱雀、白虎、玄武等四灵神兽,并对应天上星宿,点出一百零八宿,还按照五行方位插上青、赤、白、黑、黄五色彩旗各五十五面,其复杂奥妙程度与梦芝所用的西方魔法阵相比,有如名家书画与小学生涂鸦之别。阵法之奥妙,单是观看就足以让人有眩晕的感觉,真想不通忧笛等人竟然能只用一个下午就能完成。
丑时一到,忧笛等四人即进入阵中,分别立于四灵神兽之上:青龙诗雅、白虎忧笛、朱雀七求、玄武方琴。我和其他人则守候在阵法之外,等待敌人来袭。
丑时一刻,鬼瞳突然从浦团上跳起来,惊徨大叫:“来了,有人来了,但来的不是清朝鬼他们,而是百多个市民,他们都手持武器,似乎着魔了……”
“什么?”众人齐声惊道。如果来的是被清朝鬼附身的燕燕及梦芝,我们还能以命相搏,但来人是无辜市民,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鬼瞳焦急地叫道:“快想办法啊,他们很快就会闯进来了。”
此时,阵中传来七求真人的声音:“众道童听令,立刻摆出‘七宿封印剑阵’,封锁道观入口!”
七名道童得令,立刻冲到道观唯一的出入口前,对应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摆出剑阵。随着众道童口念道咒,入口处的门楼渐泛红光,片刻即形成一道光幕,将入口封闭。
此时,百名着魔民众已兵临城下,在门楼外高声叫囔。突然,民众中蹿出一道黑影,正是魔鬼使徒——梦芝!她伸出双手,掌心赫然露出七芒星标记,口念魔法咒文,秀发徐徐飘起。突然双掌一合,身前凭空出现一个黑色火球,如炮弹般撞向门楼的光幕,光幕随即如玻璃般碎裂。同时,七名道童如受重击,一同倒地。
光幕一毁,外面的民众立刻涌入,众人皆手持铁棒利刀,七名道童先受其害。
此时正值丑时三刻,阵内四人无暇分身,立刻启动阵法,四笛同奏,笛声如哭似泣,既凄惋动人亦抚魂慰魄。四颗神珠虚悬法阵中央,分别发出青、赤、白、黑四色光华,一丝黄光于四珠之内显现,渐化人形。
忧笛等人已启动阵法,无暇分神顾及阵外之事,因此,百名暴民只能靠我们来应付。然而,面对暴民,天书鬼瞳显然无从入手,于是我立即命她们二人退回道观,与灵犬上前拉起拉道童作垂死抵抗。
此时,老球儿及时从箱子中弹出,缩作肉球于地上乱滚,像打保玲球似乎把暴民撞倒。可是暴民众多,倒下一片,又站起一片。而且他们犹如不知痛楚,老球儿狠心把他们的脚骨撞断,他们仍能爬起继续攻击我们。
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与其浪费精力在这些无辜民众身上,还不如先把躲在后方偷笑的梦芝解决。可是暴民有意识地挡住去路,使我们无法靠近她。
就在我们苦无对策之时,一声熟悉的洪亮声音响起:“这种大场面,怎能没有我啊!”
随声而寻,发现了力士的身影,他就出现在梦芝身后,千斤铁拳毫不留情地击在她背门。梦芝吐血前飞,倒地后无力地回头,声细如蝇地说:“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力士豪情大笑,说:“哈哈哈,你是想说,如果我还活着,你不可能察觉不到我偷偷靠近是吧!哈哈哈,我的确已经死了,但阎罗王不信我是给了妞儿整死的,要我带你去阎罗殿对质!”
梦芝再吐一口鲜血,冷声道:“休想!”说罢,以掌击地,力士脚下立刻出现一个七芒星魔法阵,双脚似乎被粘住,移动不得。
力士大笑道:“看来要留下全尸并不容易啊,呔……”一声大喝,双脚强行迈步,硬把皮肉扯掉,裸露的脚骨从血肉中解脱出来。他以失出血肉的双脚,发力飞跃,扑在倒地的梦芝身上,大手捂住她惊恐的脸庞,柔声道:“下辈子做个乖乖的女孩子吧,别再作孽了!”说罢,狠狠地把对方的头颅往地上一按,随即血肉横飞,脑浆四溅。
梦芝一死,暴民随即纷纷倒地,似乎都晕死过去。我们正想上前扶起力士,并作慰问之时,一阵阴风掠过,燕燕随即现身于力士身后,冷声道:“全是没用的废物!”说着纤腿轻挑,竟然把力士的脑袋给踢下来。
力士的脑袋滚到我们前面,我立刻把他抱起,他的嘴巴微微张合似乎想说话,我把耳朵贴近,勉强能听见他在说:“队长,我要走了,以后的事情只能靠你们了!”
我含泪回答:“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警察,我为有你这名队员而感到骄傲!”力士闻言闭上双眼,嘴角微微上翘,他走了。
灵犬拔出手枪发疯似的对燕燕连开八枪,但对方的身体时隐时现,子弹竟然全没打中。
老球儿缩成的肉球于地上急速旋转,猛然弹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断石分金之劲撞向燕燕。燕燕冷一声,双手以极快的速度连掐捻诀,在肉球飞至身前不足三尺之时,地上突然蹿出五道白影,把肉球拦截。
肉球被白影包围,虚浮半空,老球儿把头伸出,说:“雕虫小技岂能伤及小僧分毫!”
燕燕冷笑道:“要伤你这副老骨头的确不易,但把你扔掉却不难。”说罢,再掐捻诀,五道白影抱着老球儿一同钻入地下。
我惊道:“你把他怎么了?”
燕燕笑道:“虽然我一时半刻杀不了他,但以五鬼运财之术把他送到千里之外,就不会碍事了。现在该到你们了……”
灵犬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扔掉手枪,挥舞开山刀扑向燕燕。然而,燕燕随手一挥,就把他抛往后方,重重撞上门楼石柱,晕死过去。
七名已遍体鳞伤的道童,勉强支撑身体把燕燕包围,以桃木剑、八卦等各式法器一同攻击,但亦被她逐一击倒。
燕燕露出狰狞的笑容,对我说:“现在只剩下你了,穿着这身道袍也挺像样的,不知你的修为又如何!”说罢,身影如风,直向我冲来,右手作爪欲取我喉咙。
正在我徨然不知如何招架之时,耳边响起一把似曾相识的苍老声音:“心安,身亦安。闭上双眼,听从天命吧!”虽然燕燕只差一步便能取我性命,但我还是闭上双眼,让上天决定我的命运。
道袍突然无风自动,我的身体亦随之动起来,右手二指并立如剑,往上一提,嘴巴自行开合,喝命:“起!”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背后的桃木剑已经被握于手中,而燕燕的手臂上亦出现了一道血痕。她脸上稍露惊讶之色,恶狠狠地说:“原来你还留有一手,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说罢,她双手往自己脸上一抓,竟把整块脸皮扒下来,血肉模糊的脸犹如地狱修罗,圆睁的双眼被鲜血染红,仿佛死不冥目的恶鬼。
倒在地上的民众突然全部爬起来,他们全都和燕燕一样把脸皮扒下,一张张血肉模糊的面孔呈现于我眼前。就连已失头颅的力士和梦芝也爬起来,向我迫近。
苍老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心乱则众魔生,心靓则群魔灭;心如止水,则万魔难犯。”
听了这句话后,我心里突然异常平静,没有半点恐惧的感觉,笑着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放声吼道:“全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说罢,睁眼前冲,把桃木剑刺进燕燕的胸口。
燕燕先是一脸惊讶,但很快就回复平静,声音也变成原来的女性声线,说:“一切都结束了,谢谢您!”说罢缓缓倒下。
清朝鬼离开燕燕的身体,身上不断冒出黑烟,狠狠地对我说:“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回来杀掉你!”说着仓皇逃走。
天书和鬼瞳不知何时从道观里冲出来,各抱着来一支大水枪,左右夹住清朝鬼,一起往他身上喷射一种红色液体。清朝鬼惊徨大叫:“黑狗血!”此话刚出,便化作一团黑烟,渐渐消散……
解决清朝鬼后,我立刻和天书鬼瞳查看各人伤势,那些倒地的市民大多脚骨折断,并昏迷不醒,但全部都仍活着,似乎没什么大碍。灵犬及七名道童虽受伤不轻,但亦无性命之危。至于,力士、梦芝和燕燕,他们已经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安置好受伤众人,又与同僚取得联系,请求派出医护人员后,我扶着还眼冒金星的灵犬和天书鬼瞳一起走近法阵,观看忧笛四人的情况如何。他们四人一同闭目吹笛,阵中四颗神珠围着一个黄色人影缓缓转动。人影似乎在静心聆听抚魂慰魄的笛声,身上的光芒逐渐明亮。
突然,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谢谢你们,我不再恨大家了。”接着阵中闪现耀眼光华,强光过后,人影不见了,原地只剩下四颗已变得暗淡无光犹如普通石头的神珠。
就在我们欢庆相拥,准备庆祝一番的时候,突闻诗雅惊叫。她向忧笛所站的位置飞扑,然而在那里并没看见忧笛,只有一名白发苍苍的百岁老人躺在地上。
我急问七求真人发生了什么事,他无奈叹息,说:“你们所见的老人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我惊道:“什么?他就是忧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七求真人黯然点头,说:“他天赋异禀,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修为绝不在其师监兵真人之下,就算再过百年,依然能保持少年外貌。可是,刚才为发动神珠的力量,已耗尽他毕生功力。现在的他只是个普通老人,等待他的是俗世的生老病死。”说罢,无奈地摇头叹息。
诗雅闻言无声落泪,以她那双纤细的玉手抱起忧笛虚弱的躯体,摇摇欲坠地往外走。灵犬想挣开我上前帮忙,但我拉住他不让他上前,轻声道:“别妨碍他们,他们已为这个城市付出太多了,就让他们安静地享受这段最后的时光吧!”灵犬看着诗雅的背影默然点头,天书与鬼瞳则相拥落泪。
离开道观时,鬼瞳突然说:“老球儿怎办,我粗略地看了一遍,十里内也看不见他的踪影,我们要不要找他?”
我说:“没事的,他又不是寻常市民,说不定那天上厕所时就能看见他……哎呀,我忘记问他那来钱租房子,还有怎么会懂得用银行转帐了。”
后记
道观一别,老球儿就再没出现,不过我并没担心他的安危,正如清朝鬼所说,要杀他绝不是一时半刻能办到事情。也许,他正在某条下水道中顽强地活着,像一小强一样活着,当危机再次降临的时候必定会出手相助。诗雅也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没有露面,虽然她不在的时候,诡异的事情比平时要多一点,但我宁愿以后也见不到她,因为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必定会带来忧笛的死信。
力士的后事办得很体面,我为他向上头争取一切他应得的东西。虽然如此,但我还觉得欠他太多了。
有件事让我很郁闷的,就是上头惺惺作态地慰问完力士的家属后,刚出门口就命我尽快找人填补力士空缺。
郁闷归郁闷,工作还是得做的,因为诡异事情不会因为力士离去而不再发生,每天依旧有大堆案子等待我们去处理。可是,要找个能代替力士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m28好辛苦~终于贴完了
希望大家喜欢~ 类似X档案
无数被成为未解之谜的自然现象 小说还是真的。。。。。。。 据说是真的 。。。。。。。我多想说我以后再不看小E贴的东西了。。
太恐怖了 呀,怎么就完了呢,正看在瘾头上呢,唉呀呀~~~
希望小E童鞋能继续贴一些这么有趣的东西~~:fd :m21明天开始连载·每晚一个鬼故事·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