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811
发表于 2010-12-12 14:24:50
于洛还要和大家道再见,安林拽着很急:“有什么话,一会再说,先吃饭。”
在众人的目光浴中两人速速离去。
走出学校,于洛告诉安林不去吃饭了,想回学校了。安林当然知道于洛来是有事情的,不过傻瓜都看得到王蓓蓓挽着严卿的胳膊呢。看情况于洛和严卿闹得比较严重,否则严卿怎么可能知道于洛没有吃饭,也不说一句话,严卿是比于洛还小心她身体的。本来打算要于洛吃完饭以后,自己再好好开导她,没有想到于洛无事般要回去了。
“你和卿哥都没有说话就走了,卿哥一会儿保证骂我。”
“对不起,不会的。”
安林就是玩笑,没有当真的意思,他才不要于洛道歉呢。
“哎,你和卿哥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看他对那个王蓓蓓也没什么热情,是不是你们在怄气?我看那个王蓓蓓一点也比不上你,说说,是不是在怄气?我帮你。”
于洛露出苦涩一笑,睁开水洗过的漆黑凝睇着他。安林只觉得心里一顿,莫名产生一种怜惜,突然觉得他愿意做一切事情,只要可以抹掉于洛眼里的忧郁。
安林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在,他也就是说于洛要赶车回去,没人对此表示有什么异议。等这帮家伙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开始打扑克,他才走到只观战的严卿身边,扯了他一边床上坐。
“你和于洛到底怎么了?”
严卿看他一眼,又要去看打牌。
“到底怎么了?”安林拉住他:“于洛刚才都没有吃饭就回去了,她坐公交连个座位都没有。”
严卿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她就饿着?”
安林心下偷笑,越是故意说:“那可不,硬是留不住。”又想起于洛的样子:“看她刚才那样,心里不舒服。”
“嗯?”
安林找不出恰当的词,口拙地蹦出二字:“心疼”。又感觉词不达意,所以干脆地笑笑,半真半假的说:“反正她虽然笑,我就是心里特别不舒坦。你有什么也别计较,要分了也先告诉我,别便宜了其他小子。”
严卿对安林几乎一个冷笑,转身离去。
在安林第二次去找于洛回来的当天,严卿和他因为一件别人看起来算不得事的事大打一架,从此陌路。在安林第四次往于洛那里回来,严卿课都没上就往于洛学校赶,一路上心里已经转了几百个念头,每一个都饶不了于洛。结果到A大的时候,于洛正好下课。出教学楼的于洛看见严卿仅是点点头,淡得几乎看不见地扯扯嘴角,就继续往前走。严卿气得大步过来揪了于洛走,后者温和的语气:“有事?”
“我有话问你。”
“嗯,你说。”
“你是不是和别人勾搭在一起了?”
于洛闻言脚下迟滞了一步,然后回答严卿:“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站在这?更加不明白为什么问出这样问题?但是我想对你说,严卿,我很感激你给了我来A大的机会,非常感恩。但是请你别来打乱我的生活,总是要我听见、看见莫名其妙的人事行吗?”
严卿心是被于洛的话给凌迟了,无暇净澈的人讲着谦卑的请求,何时于洛这样请求过别人?那种肺叶抽空导致的头疼再次侵袭他:“于洛!”
“嗯?”
“回到我身边!”
于洛全身电击般一怔,对视数秒后,微叹一口气。
“严卿,我本不想再见你,也不想再多说这些,但我们之间也许除了感恩,还曾有过一丝感情,在划上句号的时候,我想还是在这最后一次说清楚比较好。不,给我个机会说,先听我说。
我知道我们年纪或者不够成熟,因为年轻混淆了同情与感恩。当你要把这些导进正轨的时候,我也应该借机回归正途。也许前几天我最后还想问一句为什么。后来我想明白了,一直都是您在帮助我,我没有能够回报您对我的同情和照顾的能力。当您想收回您所给予的时候,我是没有资格去询问的。无论是什么情感,我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松开您的手。
您对我的恩情,我都会记得。将来、如果我毕业了,在我稍微有能力的时候,您需要我效劳的时候,我会感谢能有一个报答的机会。至于这几年,我相信您不会觉得我是在推卸责任,因为做为学生,我实在能力有限,可能暂时不会有什么机会回报。
目前我能够做的报答,就是不干扰您的生活,不再让您的怜悯成为您的负担,阻止您的正常生活——给您自由。
所以怎么能回到您身边呢,您给了我上大学的机会,请别收回它,让我安稳的过完这四年好吗?我想自私一下,先说后会无期了。”
严卿没有阻止于洛,再一次的目送。不是不想,是没有勇气伸出那手。于洛仿佛在倾吐着肺腑之言,却是用了遥远而客气的语气。甚至在最后告别的时候,严卿看不见于洛黝黑的双眼中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严卿从来没有见到过于洛用这样的眼睛看自己,那是没有温度的视线,冷得严卿突然有了恐惧,于洛要把自己踢出她世界的恐惧。
面对那么冷漠的于洛,严卿听出了不肯说出口的怨责、感受到了压制下的恨意。他知道了自己对于洛造成的伤害有多么深重,他的内心也是非常痛苦的。分开的这一周时间过得是昏昏噩噩,严卿感觉自己像空荡荡的游魂。那天见到于洛,如果不是王蓓蓓抓牢了自己,他恐怕大庭广众之下就抱紧她,拆骨扒皮也要在自己怀里。
安林的参入,哪怕只是有参入的潜在意愿,让严卿知道了自己无法承受失去于洛。根本不及考虑是感情还是独占欲,严卿就要人回来。这几天严卿一直在自欺欺人,总认为于洛的性格不会问原因、不会求理由,只要再回到自己怀里一切足矣。严卿故意忽略了自己比别人多了解于洛的一面:骨子里宁折不弯的刚强。现在亲自领略到了,于洛终究还是宁愿承担伤害,也不屑于一份已经染上污点、遭遇背叛的感情。严卿在今时今刻,还是确信于洛对自己独一无二的感情,可也领教了于洛断情的决心。
心口空无得好像被战争屠戮的死城一样,那种生命都消失的空茫。严卿深知无法放开手的其实是自己啊。
will811
发表于 2010-12-12 14:26:45
回到寝室的于洛接到严卿的电话。
“洛洛,对不起。”
“过去了,已经没有必要多想。”
“我们之间是真的,不是同情、不是怜悯。”
电话那头的于洛沉默了,好像在辨别话语中的真伪,严卿也不言语,静待于洛的审批。
“你应该生在解放前。”
“?”
“齐人之福被解放军给灭了,你晚了”,于洛挂断电话。
严卿觉得当头一棒,窒息得胸口闷痛。
寝室门口响起敲门声,于洛打开门,是严卿。望望寝室无他人,严卿在于洛欲关门的瞬间闪身进入,将于洛推到椅子上,转身关了门,栓上门栓。
“我没有追别人。”
“您不需要告诉我这些,也不需要玩文字游戏。直接说目的吧”,于洛的言辞颇无礼,严卿却反常地没有发作,艰涩开口:“我要我们在一起。”
于洛好像听见小孩子童言稚语的大人般含笑摇头:“说笑了,您的恩我不打算用自己的情来报。”
“不是报恩,我们是感情,不是同情、不是”,严卿苦涩不已。
于洛不语。
“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严卿痛苦地发出最后请求。
“客气,牵扯不上那么严重。”
于洛的毫不妥协和凌厉语气让严卿的脸越来越阴暗,最后终于压着嗓子阴沈威胁:“别逼我。”
于洛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无所谓淡漠道:“有备而来吧,说吧。”
“我不想走到那一步,咱们不那样行吗?”
“行,只要您现在转身出去。”
“洛洛,别这样,原谅我、原谅我”,严卿眼中由于“行”而发出的光彩又在后一句话下熄灭。
再次沉默,严卿凝视着于洛的眼充满着无奈、悲伤、犹豫。突然眼神不再求乞,变得凌厉又见桀骜:“你弟弟升学加上你全家都知道我们的事,够不够?”
于洛眼都不眨地望着严卿,转而笑了:“够了”。
严卿略松了口气,其实来的时候并不想这样的,但最想做的还是把于洛留在身边。一把搂住于洛:“我、我……” 严卿想解释,可是从哪里说起呢。人,以最不勘的手段拉回来了,裂痕以后能够慢慢修复的。
“不用说了”,于洛拉开严卿的手,面对着他:“我拒绝谎言,你坦白告诉我。”
“我明白,你问。”
“你们还在一起吗?”
“没有,那天你见过后我再也没有找过她。”
“你们睡过吗?”
“没有”,严卿心咯噔了一下。
“你们没有睡过?”
“没有”,严卿肯定的口吻。
于洛审视的目光望着,四目相对,不语。严卿冷汗滑落,祈祷于洛相信自己,祈祷自己宁死不曲。
于洛偏头,微微一笑:“那就好。”
严卿不自觉地吐气,恍如在大海波涛中靠岸存活的侥幸。于洛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严卿也怕审查,有种虎口脱险般感觉的赶紧告辞。
回了学校的严卿才想到自己一味地手忙脚乱,要于洛牵了鼻子走,都忘记问安林这几次到底找于洛什么事。不过他坚信于洛对自己独一无二的感情,即使有意,那也是安林单方面的,如果只是安林有意,那很好解决。自己的人,他也敢打主意?
晚上正准备去吃饭,电话响起,于洛的声音传过来。
“严卿,今天我那么对你,是想看你是不是割舍得下我们的感情。你不择手段也要挽回,我相信你是真心挽救的。”
严卿听了恨不得握着话筒就要亲两口:“洛洛,我现在就去找你,你等我,我们见面说。”
于洛轻轻一笑:“我还想告诉你,你的砝码没有份量,如果于勇不能升学,我会内疚,但绝不会妥协。如果我家里知道我们的亲密,只会给了我一个远离的机会,在惹不起你的情况下,指责不知羞耻的我应该是最好的方法吧。更何况,我们还没有什么,不是么?”
严卿脚下发软,语无伦次:“没有,我不是那意思,我不会真威胁你,我只想你给我们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不过你放弃了,我说了我不要谎言。”
“你听我说,我是怕你知道更加生气”,严卿急切地喊了出来。
“那你们是睡过了?”
“不是这样的,听我解释。洛洛,那次是喝醉了……”,严卿急欲解释,但是电话里已经是“嘟---嘟---”之音。严卿一把摔了电话,五脏俱焚。冲出了寝室门,他要去找于洛,他要对于洛坦白和解释、不再威胁、不再伤害、他不再说谎!
will811
发表于 2010-12-12 14:29:44
下楼梯的时候五步并作一步,严卿风火雷电的往下跳,没踩稳滚下了楼,被碰巧回来的室友送到医院,一系列检查之后,确诊为骨折必须要住院。到医院的时候,严卿除了骨折还无理由、无预兆的发起了高烧,病势汹汹。
每日都是39度高烧,医生排除了病毒感染、受寒等理由,最后归结于骨折引发的高烧。一到晚上5点以后热度就回升,一直都在输液退烧的药物,本来就伤了一条腿,加上高烧严卿怎么也起不了床了。哥们来看到的就是双眼都烧红,两腮烫人的他。安林也一起来的,还糗他:“卿哥,难得见你这样呢。哈哈,装几天就行了,快出院还等你踢球。”
相逢一笑抿恩仇,何况自己兄弟,于洛的事到底是与他无关,何来仇怨?严卿强撑着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就气息连不上,哥们见这情况,也就要他休息,先回去了。接下来的几天,哥们都经常来,不说话就陪着他输液也好,尤其安林和顾一轩几乎是天天报道。王蓓蓓也来过几次,每次严卿都不搭理她,早早要她回去。她自觉没趣,倒也不再来了。
这一天借严卿妈妈不在,安林问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见于洛来看看严卿?其实顾一轩也是觉得不对劲,真的已经决裂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不愿意见我,我不能去找她,安林你去帮我把她叫过来好吗?”
安林义无反顾的承担了这个职责。
):在理学院的自习室里找到了于洛,她还是那么安静的坐在那儿看着书,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显得平静。
“于洛”。
于洛从书上抬头,看见安林,先是惊讶,再就往他身后看。
“卿哥没来。你们别闹了,他腿都摔断了,病得要死,还要我来找你”,安林不自觉说话就冲了。
听到严卿断了腿,于洛手一惊书本都掉到了地上,安林也不忍心折磨她,将严卿生病住院的细节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于洛只是默默倾听,可是眼里掩饰不住的焦急。收拾好东西,他们就直接去医院看严卿。进去的时候见严卿妈妈在病房里,安林让于洛现在走廊上等一会。严卿妈妈正在给他用热水清洗手脚,顾一轩一边吃饭。看见安林一个人进来,严卿才要问,安林已经是笑着点头:“来了。”
严卿立马赶他妈妈回去,因为他是一个人的病房,另外有一张床的,晚上经常是哥们在陪他。所以严妈妈也就又叮嘱了天天重复的注意事项,才走人了。等严妈妈进了电梯,严卿立即就要安林喊于洛进来。
于洛走进来的时候,严卿还是眼睛里一下涌进了液体,他大大瞪着眼,死盯着于洛,不要液体滑出。于洛走到床前,严卿伸出了手,于洛迟疑一下递出自己的手。马上就被严卿握住,手无力却不肯松懈:“洛洛。”
等到其他人自觉的退了出去,严卿才张嘴声音哽咽:“我让你受了那么多苦,老天在替你惩罚我。”
“你烧糊涂了,没有谁罚你。还是快快好起来吧,大家都担心着呢。”
“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不拿谎话骗你。就是在北京去夜总会的那次喝醉了酒,”严卿边说边偷瞧于洛的表情。
于洛不让严卿说下去,因为她并不想知道,她不愿意知道。
“你还是不相信?”严卿焦急万分:“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推卸、找挡箭牌。”
“我相信,但是这些都是你的个人私事,真是不用和我讨论。”
“就算你觉得豪无意义,也让我说完行吗”?严卿几乎坐不住:“死刑犯,不都有最后申诉的机会吗。你要判我死刑,连我最后一句话都不愿意听?”
“那你说吧。”
于洛无所谓的样子让严卿心凉了半截,爱人的冷酷几乎到了残忍的地步。严卿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劲头,再不斟酌言辞、观察于洛。
“当天大家都玩得很疯,喝了很多酒,王蓓蓓一直灌我,我也喝醉了”,严卿声音变低弱了:“然后我们没有回酒店。”严卿停顿:“是去了别的酒店”
严卿低下了头,于洛自然是猜到了这个结局的。
猜出来的结局,于洛可以在心里冻结、在心里怀疑,妄想心存侥幸;而由严卿亲口证实的结局,于洛的心做不到麻痹——发生的那天晚上就在自己身边。
于洛疼、疼得无法言语。
看着于洛煞白的脸色,严卿也是追悔莫及:“那天晚上,我可能醉得太厉害了,一直以为是和你在做,所以我一直在叫洛洛,那个以后,我还搂着、搂着说:洛洛,我终于得到你了。”
“然后呢”?于洛等着,等着严卿再刺自己几刀。
“我不敢告诉你,回来后一直都很乱,她每天晚上都打电话给我,说是她的第一次,要我负责。”
于洛脸上顿失血色不说,身体都控制不住的打颤。严卿一把抱住她:“洛洛,别这样,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错了。”
“我一直愧对她,所以她提出要在一起的要求我没有立马拒绝,就在一起了。我害怕失去你,我又不知道怎么向她交代。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她在骗我”
“编吧,编圆点,不要让我听到破绽。”
“她以前就交过男朋友,我觉得我解脱了。洛洛,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不能失去你。我错了,原谅我一次吧。”
于洛闭上了眼睛,严卿看着娇柔的身体在极力的控制下依旧在发抖。严卿伸出了双手欲圈住爱人。
“别碰我”,于洛似乎感觉到严卿的动作,声音却是很轻飘。
严卿羞愤的收回手,却看到白色被单上被水沾湿的痕迹,猛一抬头,看到一个泪水纵横肆虐的人。
“洛洛”,严卿哀痛喊出,把人紧紧压入怀里。这一刻,看见于洛泪流满面的这一刻,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严卿愿意拿性命去换。他什么都愿意,只要可以让于洛不再有泪,让于洛不再有痛。
严卿心如刀绞握住于洛的手放在自己左胸:“疼死我!这里疼,真的疼!”
133955855
发表于 2010-12-12 14:35:14
呜呜 也未免太多页了吧
will811
发表于 2010-12-12 14:35:46
滚烫的泪水直接浇在严卿后悔、苦涩、饱受折磨的心尖。二人就这么依偎、无声潸然。
于洛先恢复常态,她找来纸巾擦干净泪痕。
“我自小就不怎么被人喜欢,也不懂怎么和人交往”,没有开场白,于洛就好像自说自话一样,严卿却是仔细聆听。
“所以我一直都是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看着别人喜怒哀乐,自己没有这些。后来我认识了你,你很阳光,是有温度的人。我知道自己有点死寂,零度的生存。咱们是不同的,我没想过会和你有接触。后来我们做了朋友,虽然有你使强的原因,可我的生活确实有了温度,谁不向往阳光呢?你那么热情洋溢,甚至狂妄、嚣张,其实都是要我渴望的,生命开放的感觉。
其实你说你同情我是有道理的。你那么热忱,看见我的生活和你如此不同,你会有想帮助我的冲动,因为一腔热血的你看不得别人的灰暗。你把我拉出自己的城堡,让我沐浴了阳光,让我体会了生活的甜味,掸去了我身上常年的尘土,把死人一般的沉寂从我身上驱逐掉,我感谢你。真的,今天,依然欠你一句谢谢。”
严卿张了张嘴,没有声音,全部化为哽咽堵在喉咙里。
“可是,当我站在阳光下,站在自己的城堡外开始体会生命和温暖时候,你放开了我的手。我初见大千世界,尚不及熟悉、站稳,你就离开了。我如一个牙牙学步的稚童,被丢失在一片茫然中。哥哥,我其实宁愿不懂什么是阳光,宁愿从来没有出来,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伤痕累累心死的回去。”
面对严卿满脸的伤痛和自责,于洛笑了,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滑落,严卿的面目已经模糊不清,自己的声音却清晰入耳:“严卿,你知道悬崖峭壁的夹缝里生出一根草是多么不易吗?我很珍惜自己,舍不得弄脏自己。对于玷污我生命的脏东西,我选择剔除。剜肉剔骨也在所不惜!”
严卿被震呆了。于洛如此冷绝的话,不同于之前的拒绝,这段话是对二人感情埋葬的祭词。
于洛睁开水洗的眼睛:“请你,放过我!”
严卿麻木地握住于洛的肩膀,逼视着黑葡萄一样的水眸:“洛洛,请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们一次机会。”
于洛偏了头,看向窗外,倔强地收回泪意。
于洛走了,不再像每一次离开的背影那么潇洒、那么不羁。她的脚步明显沉重了许多。严卿躺在床上,内心仿佛任无尽的海水淹没,一片黑暗,无法呼吸……
严卿继续高烧不退,连医生都无法再解释这个莫名其妙的高烧,在服药及注射后不降反而升到40度,要父母都害怕起来,日夜不离的守护着他。
回到学校的于洛也在忍受内心的煎熬,不去看他,并不能够做到不去想他。可以尝试去转移注意力,可只需要小小的一瞬间空闲,思想就会漂浮到那个人身上。曾经多少次在他呵护下对抗疾病、逼迫下吃进补品时,暗暗发誓在他生病的时候,也要这样倾尽心力地照顾他。然而,当他真的病了,病得那么虚弱时,自己却连看也不去看一眼。于洛握紧的拳头里,指甲扎得掌心生疼。
得不到严卿的病况,于洛心头的焦虑就这么压着、压着,终于是顶不住了。这一日起来,于洛口里就出现几个溃疡,嗓子肿起来。吃了消炎药,次日仍旧变本加历,溃疡发展到舌头上都是,嗓子肿大到无法下咽食物,肿得无法正常发出声音。到这天连粥也吞咽困难,舌头遇到任何食物都是刺疼,于洛也无食欲,干脆不吃了,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发呆。
听见室友叫她接电话就跳了起来。于洛的嗓子已经完全肿了,说话生疼,发音困难,所以就在接起电话以后以鼻音“嗯”了一声。
“洛洛?”
“……”,是严卿。电话这头的于洛心跳漏了一拍。
“洛洛?洛洛?”
“嗯。”
那边传来深呼吸的声音:“我想你。”
“……”
“来看看我行吗?”
“……”
“我应该去找你,可是我走不了太远。你来行吗?”
“……”
“求你。我想你。”
“……”
“我在医院的花坪等你。洛洛,我会一直等你”,严卿放下了电话。
握着电话的手在抖,于洛眼中雾气迷漫,心如刀割。
到了医院于洛直奔花坪,没有看见严卿。找到严卿病房,空无一人,于是又马上回到花坪。正当于洛焦急的转着圈找严卿的时候,迎面一对中年男女也神情焦急走过来。其中的女人与于洛视线相遇,于洛微微扯唇角,破碎声音:“阿姨,您好。”
严妈妈认出了这个女生是和儿子一起去北京旅游的朋友之一,厌恶溢于言表:“你来干什么?来献殷勤啊,他都生病了,还要不要他休息了?”
男人疑惑看这一幕,待于妈妈解释一番,不客气的问:“你找他什么事?”
于洛很想回答,奈何喉咙发音极其痛苦,缓慢地:“我没有……”,三个字才出口,对方显然没有耐性听下去了,男人怒声斥责:“没有事,你现在来做什么?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可你懂不懂道理?”
于洛震惊了,震惊的是严卿的爸爸会说出这样的话。于洛又镇定了,镇定的是看到了两人后面的严卿。
严卿妈妈不知道儿子就站在了自己身后,抢过自己丈夫的训斥:“严卿可不是乱七八糟的人都烂交的,什么香的、臭的都想往他这里沾……”
“和谁打交道不要你告诉我!”严卿的吼声在后面响起,他父母惊得变色,又立即满面堆笑:“我们给你送了你爱吃的……”
严卿推开妈妈拉上来的手,打断她的温柔:“你们刚才说什么了?现在再说一次!”
“你看,这大中午的,你朋友来看你,我们要她别那么辛苦。”这位妈妈睁眼说瞎话的本领高强。
“不要你们管,你们回去!”严卿气得脖子上青筋直蹦。
严卿父亲一看这情势,儿子真是发怒了,也急忙打圆场,拉着严卿妈妈赶紧走了。
严卿一瘸一拐地拉起于洛的手往医院外走,于洛反拽他往病房去。严卿真是高烧损伤了元气,虚得很,艰难地走回到病房都气喘。看见桌上的饭菜,于洛扶了严卿坐好,把饭菜准备在床头。严卿要她一起吃,于洛摇头。严卿这才发现于洛还没有开口说话呢,心酸的问:“你不愿意和我说话?”
于洛看着严卿凄楚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回答:“嗓子。”
严卿一听那嘶哑的发音,就明白了,手摸上她额头:“怎么又病了?烧吗?”
于洛的额头比严卿的手温度还低呢,严卿感到手下的凉爽,才讪然收回手:“忘记了,我现在摸不出准你温度。”
于洛心底是酸涩、苦涩,把饭推到严卿面前,示意他吃。严卿拿勺子先盛起一口递到于洛嘴边。
“疼,不吃了。”
“怎么回事?是感冒发烧引起的?”
于洛摇头。
严卿直视于洛一会,垂下眼帘:“是为我担心的。”这不是问话,是陈述。
于洛没有表示,既不点头也没有摇头。
严卿拿出一个苹果,像上次在北京那样用钢勺刮出果泥送到于洛的嘴边,于洛沉默的一会,张开了嘴。
这一顿饭,严卿以筷子吃自己的饭菜,以勺子喂着于洛果泥,谁都没有提及不愉快的过往。
严卿的高烧奇迹般的就好了,医生只能归咎于严卿经常锻炼养成的良好抵抗力。虽然已经出院,但还是用各种补品汤水补养着。
辗转反侧躺在床上的严卿脑海里全部都是于洛,与于洛的平静相处让严卿心生希望。于洛的想法:告别过去、尘封记忆。这些严卿都很清楚,自己是被她驱逐在心门之外的背叛者。自己要放弃吗?不,绝不,他不能失去于洛,于洛是他的心,是他的命,是他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严卿深知自己再也放不开于洛的手。还有四年的大学生活,爱人还将在自己身边生活四年呢,四年什么都有可能。情比金坚,严卿要用悔恨的手再为于洛搭建一个温暖的心房,再次亲手敲破于洛的城墙。
于洛是一颗蒙尘的珠子,总归会放射出她的眩目光华,新的朋友将会填满于洛的生活,新的环境将促成于洛挥别过去的决心。若心墙再度建起,想再次走进谈何容易?严卿彻夜难眠、深思熟虑地谋划了一夜,最终答案就是:侧面出击。
国庆假一过,天气就开始转冷,熬过上午四节课,大家早饿得前胸贴後背了。于洛去食堂打饭,出于习惯把所有窗口的菜看一遍,找最便宜的队伍排著。打完饭端着和李艳一起回寝室,才走上楼,就听到室友郝梦迎向自己:“于洛,你哥哥来了。”
“哥哥”?于洛心惊的走向寝室,刚进门入眼的是坐在自己床上笑容灿烂的严卿。
于洛手里的饭盆差点就掉到地上了,心跳猛增,脸唰的变红。严卿一派自然作为,走过来:“国庆也不回家,姨妈、姨父都还盼着见你呢。” 语气略带责备又亲切十足,俨然一个对自己妹妹呵护备至又带点宠溺的兄长,让人如沐春风。宿舍的花季女生立即对这个好哥哥滋生好感,因为严卿还是保持著骗死人不偿命的英俊外表,经过大学两个月,更加炉火纯青。
一米八的身高,英俊的外表,和煦的笑容,时尚的衣着,这样一位帅哥怎能不惹得人喜欢。于洛对这个男生的抵抗态度也在严卿平易近人的落落寒暄中被室友忽视了。
严卿把于洛的饭盆拿下来放到桌上,似无意的一瞥又让他心里泛起酸楚。没有表现出来,他拉著于洛到床边:“姨妈说你忘记带这些了,我恰好给你拿来。”
will811
发表于 2010-12-12 14:37:58
于洛瞪著他,背对着室友将包放回到严卿的怀里:“谢谢你,我不要,请你拿回去。”
严卿如没有听见,径自打开背包,把上面的几盒牛奶拿出来:“专选的全脂奶,姨妈真不错。”于洛扭头,严卿站起来走到柜子前问:“哪层是你的?”
一旁的郝梦连忙指向于洛的柜子:“这个”。说完转头惊讶的发现于洛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严卿将东西放到柜子里,回身笑笑,温和地向郝梦解释,其实说给全部室友:“于洛高三累著了,看她太瘦,家里给她的营养品,她总嫌麻烦不爱吃。以後麻烦各位,帮我督促著我家于洛啊。”
“我家于洛”,在于洛心中吐血的同时,严卿的慈兄形象又高大了一步,齐声答应严卿的要求不说,还连连保证一定好好照顾于洛。严卿见其他人拿着热水瓶去打水,又强调于洛绝对不可以著凉,不可以用冷水。
严卿很快就和寝室的室友打成了一片,面对这种情况于洛既茫然又无措。不是想要离开这个人么?可他现在就这麽嚣张地坐在自己前面,与自己的朋友们聊得津津有味。严卿是故意的,严卿清楚自己要什麽,也知道自己达成目的的阻碍是什麽。严卿的第一步就是要打破于洛将他踢出自己世界的幻想,于洛的生活中必须要有自己的一席!
严卿制止了拿起饭盒准备独自吃饭的于洛,一扫众人,才回头对于洛:“咱们也出去吃饭吧,想吃什么?”于洛当然是拒绝,严卿再一次发挥他无视的本领:“我来的时候看见几个店子都还不错,想去尝尝,你可以给我介绍介绍吗?”见于洛仍旧不动,严卿面向众人:“你们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去?”
室友们饭都已经打回来了,现在叫别人外出怎么可能,于洛已经在心里骂了严卿N遍。如严卿所料,众人均表示留着下次要严卿请客,这次就要于洛带严卿去品尝品尝。严卿也说以後还有机会,大家见面的机会多著呢。
严卿很自然的拉起于洛走出了寝室门,走到楼梯间,于洛甩开了他的手:“我不去了,我会把东西邮回你学校。你以后不要再破费,也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知道在寝室里无法拒绝严卿,他一定会找出理由来搪塞自己,于洛决定不再妥协,在这里直接了当地摊牌。
严卿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这是你要说的话?”
“是。”
严卿的眼睛里阴光闪闪,面色暗沉。二人目光相触,于洛倔强抬着头不允许自己退缩。须臾严卿脸上一松,于洛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严卿已是吐了口气柔了声音:“安林和顾一轩也来了,不下去见一见吗?他们专程来看你的。”
于洛为难的皱起了眉,安林对自己是诸多照顾的。不论是自己失意时的陪伴还是高考时投档时的帮助,他都没有索求任何报酬,自己是欠了他的。
严卿伸手揉开于洛的眉头:“别皱,我不喜欢。”他的心里其实也在割心样的疼,但现在必须咽下这口黄连:“他们就在楼下,你要是愿意,就下去见下他们。”
转身下楼,脚步突停:“如果不想见,发个信息给我,我们就走。” 人一转身不见了,下楼的脚步声远去。
严卿走到一楼,并没有直接出去,而是靠在了大厅的一角。他在等于洛,他有把握自己可以等到她。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由上而下,严卿精神一振,露出微笑。
因为于洛一切的反应都在严卿预料之内,他知道自己不叫两个朋友来,根本拐不出于洛。严卿既已下定决心,岂肯轻易放弃。他生平第一次领悟到了痛入骨髓的滋味,为了把自己从痛苦中解救出来,他绝不会放手。
“走吧,他们应该等饿了。”严卿平和对走近自己的于洛说。
安林和顾一轩都在车里坐着,见二人走出寝室,笑着启动车子,开到了一个饭店。吃饭的时候,于洛与安林、顾一轩二人几乎一直都在交谈,当然严卿也加入,只是于洛眼光看到他这里的时候,都是透过他看他身後的包厢壁纸。
吃完饭,大伙开车送于洛回寝室。于洛进门之前,严卿按下车窗,贪婪地注视著她,以目光传递没有说出口的恋恋不舍。刚进门就听到李艳喊她接电话,严卿在电话里唠叨:“几盒是牛奶,几盒是蜂王浆,还有一瓶维C。别空腹喝牛奶,维C要饭后再吃。”于洛答应着:“我知道了”,然后在室友的一片羡慕和赞扬中挂断电话。
就这样,严卿花了不足30分锺,为自己在于洛的同学中树立了不朽的美好形象,为未来与于洛的交往打开了方便之门。
will811
发表于 2010-12-12 14:39:51
于洛在大家聊天的时候,趁别人不注意的那会,直接在柜子里整理严卿送过来的东西。她的手越来越颤,她的背越来越僵,她不敢转过来对室友,她死咬著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两大盒牛奶、四盒蜂王浆、两套纯棉内衣裤、一盒洗面奶、一瓶润舒霜、六双袜子,一个小盒子里是创可贴,感冒、发烧、消炎药和一支温度计。于洛眼前的东西都模糊了,心中又痛又深的刺被拨动。严卿,就让我怀念你不好吗?求你,不要再出现!
晚上睡觉前,大家都在兴致勃勃的讨论加入社团和学生会的事情,李艳突然想起什么来的大声喊于洛:“于洛,你是不是忘了吃你哥哥说的营养品?”大家的注意力转到于洛身上,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精神折磨,于洛确实又瘦了不少,她实在太瘦了。
“于洛你真的好瘦,不过我不羡慕你,你还要长点肉,你看你的胸部。”
在众人叽叽喳喳的调侃中,于洛脸红地屈服地去喝,打开蜂王浆的包装盒,一个信封滑落出来。里面的东西硬硬的,狐疑地抽出来,又触电似的塞回去。心砰砰急跳,拿起信封走出寝室门,才慢慢打开。
这是一张照片:自己在严卿怀里又惊又乱,一手绕过了他脖子,一手抓住他前襟。严卿俯首,笑容中有偷袭得逞的自得。于洛还记地那天早上美丽的雪景,自己被严卿腾空抱起,眩晕中的惊呼;也记得严卿爽朗的大笑:“快照!快照!”。
顷刻间记忆被点醒,于洛心头在微颤。严卿啊,他是这么的了解自己。知道他被自己看做一根刺,但他却要成为时时刻刻在心尖的一根刺,提醒于洛曾经的快乐和甜蜜。
因为,严卿盼望着破镜重圆之日。
过了军训和国庆小长假,社团和学生会的招新工作正式如火如荼的开展开来。下课再去食堂的路上到处都可以看见社团摆设的招新点,李艳拉着于洛在各个社团之间挑选,最后敲定了戏剧社。李艳美滋滋的拿着戏剧社的招新公告:“哇哦,湘魂戏剧社,看着这个名字我就想加入”。于洛不置可否,内心却在小声欢呼:这就是大学生活,丰富多彩的社团、来自各地的朋友,这就是自己的新生活新天地。
“湘魂戏剧社很难进去的,要面试”,于洛仔细研究招新公告。
“别担心,我自有门路”,李艳神秘的向于洛眨了眨眼。
到戏剧社招新处,被不由分说的李艳拉到一人面前:“于洛,这里……”
是一个学姐,个子高挑。李艳热情的介绍这就是湘魂戏剧社的社长,也是自己邻居姐姐,可以免试进戏剧社哦。含笑的眼正在上下打量于洛呢,于洛也回以礼貌笑容:“你好,我是于洛。”
“欢迎来戏剧社,我是社长,莫漓。”
“你们加入得正合时机,戏剧社准备给迎接新生准备一场戏剧表演,缺两个配角,愿意加入吗?”
于洛和李**不自禁得欢呼起来,一致表示非常愿意。莫漓笑着给她们复印了剧本,分配了角色,一人捧着一本剧本钻回寝室熟悉剧情。需要表演的故事叫做《心灵鸡汤》,讲述四个男女青年外出探险在沙漠中迷路故而相互依赖相互吐露成长经历的故事,大家通过坦诚和温情度过了沙漠寒冷艰难的一个晚上。剧目中除了四个主演,还需要四个配角分别在特定的时候表演主角讲述的成长经历,就想相当于纯表演,没有台词。于洛担当的配角是一个在后妈的阴影在长大的女孩。看到剧情的于洛在苦笑,这个角色的心灵思想自己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will811
发表于 2010-12-12 14:42:46
于洛每日的休息时间都奉献给了排练,这日排练回来刚进寝室楼遇到出门的室友王小瑶,大家亲密称呼她小妖。小妖对于洛眉飞色舞一眨眼:“你哥哥来了,他可真的帅。”
于洛快步走上楼,严卿坐在自己床上呢。身後面又是两个大包,于洛莞尔:“又蚂蚁搬家呢?”
严卿听见于洛这样平和无疏离的问话,顿时眼底喜出望外,笑意盈盈:“最近怎么样?还好吧?”
李艳已抢先一步作答:“我们正排练一个戏剧准备表演,你到时候也来看吧。”
严卿一时间愕然,随即答应。详细询问了表演的时间和地点以及她们最近的忙碌,李艳几句简单回复就把于洛出卖得彻彻底底,让严卿掌握了于洛的最新动态。
放好了东西,于洛主动邀请严卿一起出去吃饭,就在寝室周边的饭店里解决。吃饭的时候,严卿总是含著笑看于洛。
“快吃,别总一幅坏笑盯著我,吃完我还有话和你说呢。”
严卿敏感地发现于洛有了变化,当然细微,但是于洛说话的时候已经带上了明朗和自信。他暗自在揣测于洛即将要说的话,盘算自己要以什么样的态度。
过了一会,见严卿仍旧只是喝茶含笑,于洛放下了筷子:“严卿,我想我阻止不了你来,但是请不要再破费了。不管做朋友还是做哥哥,我都不愿意在经济上得到你太多恩惠。如果朋友之间卷进金钱,我就觉得不再单纯了。我虽然不富有,但是家里人都不会对我苛刻,生活是不需要再操心的。无论是哥哥、还是朋友,你的来访都太频繁,你的慷慨已经太过了”
严卿偏著头好象在认真听,其实眼睛就盯著于洛一张一合的唇上,回味著她唇齿之柔嫩触感。于洛这一段时间必然是想到自己的,严卿心里窃笑,虽然是想着怎么解决自己。
“你有没有在听”?于洛在严卿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歪想。
严卿点头:“过了吗?你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不放心,罗嗦了点。以後你适应了,我也不管了。”
“以後不要再给我拿东西过来了,我自己会买”,于洛补充。
“可以,不过牛奶和蜂王浆除外”,见于洛欲反驳,严卿目不转睛迎著她的黑瞳:“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已经不能时常见你,再不确信你身体没事,真要我日日提心吊胆过吗?”
严卿眼中的炽热,话语中的伤感正好对上了于洛心尖的颤栗,再心狠的人,此时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严卿及时收了话,没有再谈及其他,他对于洛的心思洞察清晰。现在不是大举进攻的时机,适当的放一放,于洛防备自己的心反而会放松些。
这之后的两周严卿果然没有再来找于洛。那张照片被于洛压在了柜子里最角落,但是营养品日复一日陪伴著她,又如何做到无动於衷呢?何况还有室友们经常提及的好哥哥。
于洛登台表演的那天,严卿要来捧场,结果不仅仅是安林和顾一轩跟著他去A大,连其他哥们也凑热闹地跟来了,一行人分两辆车来了7个。
于洛在他们刚走进会场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了,走过来打招呼。
“好久没看过舞台剧了,于洛你真是太酷了”,顾一轩在旁边打趣。
于洛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只是一个小配角,连台词都没有。你们先找好座位坐吧。”
严卿不愿意,想到后台去看于洛他们的准备,于洛瞪他:“现在不去找座位,等下就没地坐了。”
她说的没错,离开场还有二十分钟会场就已经座无虚席。
开场前灯光灭了,继而响起轻缓的音乐,演员们一个一个上场,表演精湛故事也引人入胜。到中场的时候,一位女生开始缓缓讲述她的成长故事:一个自幼失去母亲的女孩,坚毅不屈倔强的成长。舞台的聚光灯投射到了一个人身上,在座的观众不由得都抽了一口气,严卿更是觉得心尖都在疼:悲缓的音乐和苍白的灯光下,于洛那双无助悲哀而又清澈的眼睛像一把刀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她凄楚的表情、瘦弱的身体,无声更胜有声的表演很快让观众中隐约传来抽泣声,严卿舍不得眨眼间的错失而瞪大了双眼,他的心动正在舞台上绽放,正在聚光灯下光彩夺目。于洛的表演让他心痛,脆弱的于洛表现的是她自己吗?严卿的拳头都要挤得出水了。
音乐顿转,故事由主人问的童年到了大学的花季。悲痛中的观者尚没有摆脱同情,于洛再次登场,一改之前卑微的形象,此时演绎的于洛自信明朗,在轻快的音乐声中奔跑嬉笑,将一位花季少女的烂漫表现得淋漓精致。观众的痛楚逐渐消掉,衷心的为这个摆脱童年苦难记忆的少女欣慰。严卿无法坐住,他站了起来,他紧紧抓著前排座位的靠椅。他仿佛看见了一朵盛开的花朵,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份激昂的青春。在以後的记忆里,严卿一直坚信在这个时候,在于洛起舞的时候,他和她的视线曾经跨越人群、跨越黑暗,隔空连通。
当观众由报以热烈的掌声之时,表演落下了帷幕,所有的演员上场致敬,严卿看到一位女生拉着于洛站到最中间,此时他还不认识这就是给于洛开启大学丰富生活的指引人——戏剧社社长莫漓。
那是一次精彩的戏剧表演,之后在A大也被口口相传。于洛与严卿他们匆匆一会:在表演结束之后,还有一些后续的事宜要解决,所以不可以招呼严卿他们了。严卿他们回到自己学校附近吃饭。顾一轩兴奋情绪未消,还对故事情节和精湛的表演回味无穷。
“好学校就是不一样,我们那鸟地方怎么出得了这么棒的东西。”
“就是,严卿,于洛的演出真是到位了。以前怎么就没看出这丫头还有这个潜质,换个形象真是大美女,不做演员可惜了。”
“于洛以前不好看吗?我一直都觉得她很精致和干净,我第一次看见她就那感觉。”安林就是在食堂事件中初次认识于洛的。于洛当时被严卿推到在地上以后,站起身拍掉灰土宠辱不惊径自离开的样子,让安林对她很是欣赏,后来更是对于洛的黑眸印象极深。
严卿在吃饭的时候就是含笑多,说话少。于洛,那个心尖上的人,也是心口上的痛,经过了漫长的韬光养晦,她终於开始逐渐散发光彩。可是,她不再属於自己独有,她不再亲密回归自己的港湾,在忏悔歉意没有挽回于洛之後,严卿一再坚定自己可以重新成为于洛的依靠,于洛留恋的海港。可是今天的表演之后,动摇了严卿的信心。
人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又说天时、地利、人和。于洛文采飞扬,字抒才情,心思细腻,逐显光芒。而此时却正是自己被驱逐的时候。虽是一个城市,却恰好城市的两极。如果没有安林和顾一轩,于洛恐怕都不会搭理自己。爱人即将展翅翱翔,飞到广阔的天空中还会选择这个栖息地吗?严卿就在这样忧患重重中入睡的。
此次表演后的于洛名声大噪,开始有各个学院的人打听在戏剧表演上那个出色瘦弱的女孩子是谁。不再挤时间排练,于洛带着美好的心情宁静下来,投身到大一的学习当中。正在攻克高数题目时,李艳回到寝室兴奋的带来莫漓的传话,要于洛明天去戏剧社一趟。于洛疑惑的到戏剧社的办公室,等待于洛的是戏剧社社长莫漓和一位男生,于洛怔了一下,不知道叫自己来所谓何事。莫漓笑呵呵地叫站在门口的她进去,给她介绍男生:A大学生学生会主席张凯升。这位男生爽朗地拉了身边的凳子要于洛坐,直接了当告诉她,是莫漓的推荐,希望于洛能够去校学生会宣传部,负责学生会与戏剧社共同开展戏剧公益表演的事物,同时也负责一些文案编撰以及宣传工作,今天特此来征询于洛本人的意见。
will811
发表于 2010-12-12 14:46:44
于洛没有接触过学生会,但多少在书本上了解过这种学生组织,只是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鸿运。抬头看到莫漓鼓励和暗示的眼神,点头同意了。张凯升开心的站起来和于洛握手,并约定什么开始接受宣传部的事情。
回到宿舍的时候,寝室室友都询问是什么事情叫于洛过去,于洛一五一十全说了。大家听到她进了校学生会都表示祝贺,在听到于洛协调宣传部沟通戏剧社的事情更是雀跃。A大的戏剧社在全省的学生社团里面都是相当有名的,一般的学生进戏剧社都要经过层层面试,于洛免试进去就马上有表演机会不说,还因为出色表演获得了校学生会的职务。寝室里的人各怀感想,有衷心为于洛祝贺的,也有为自己不甘的。心无旁骛的于洛是一点也没有觉察别人的羡慕和嫉妒。
于洛的生活相当充实,被工作、学习填满了,第一学期课业比较多,几乎每天都是6─8小时课,于洛每周还有2天晚上做宣传部处理工作,其他晚上时间都要上晚自习温习功课。
11月11日是年轻人认定的光棍节,寝室里一群年轻女孩子也凑着热闹要过节,下午无聊,不知道男寝那边谁提议的请女生全寝吃饭,交流感情。结果最后演变成了班级吃个大团圆饭。
于洛吃晚饭见大家还在喝酒,据说男生有几个已经喝高了的,提前和李艳先撤了。结果寝室有几个人女生一夜都没有回来,一帮兴致高的男男女女通宵K歌去了。直到第二天六点多,几个疲惫的带着酒气的女孩子才摇摇晃晃的回来,爬到床上就睡了,上午的课也是让于洛帮忙请病假糊弄过去。
星期三晚上学生会开例会,会后,张凯升把于洛留下,问她是不是他们班男生女生喝酒胡闹一个晚上没回寝室。于洛奇怪他怎么知道的,只简单说班级集体活动,自己并没有喝酒。张凯升告诉她,学校对大一新生纪律抓得很严的,要注意自己一言一行,大一是很重要的,不要闹出什么事。
第二天上课,班长找到于洛,说辅导员问话了,是不是咱们班闹了这么一回事。班长当天自己也喝醉了,哪还关注哪些同学去通宵唱歌了啊。告诉于洛辅导员让她下了课过去,她那天没喝酒,女生寝室又只有两个,她肯定知道是哪些人。
下了课就有女生笑着对于洛说:“学生会干部,你要给我们挺住,可别把咱们给卖了啊。”
):辅导员先是和于洛聊学习,又聊到大学生活的感受,最後话题还是转到了喝酒宿夜不归的事上,于洛一问三不知道:自己寝室没有,别的寝室不知道。辅导员看著于洛笑,于洛只有回以装傻的笑。最後辅导员说:“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还找我问什麽。”
“你们班真是让人不省心,全班出去喝到醉醺醺回来,喝酒也罢,还夙夜不归。这事影响特别不好,几个学院都传开了……院里现在要追究这件事,整顿新生纪律,一定要抓出来典型的。”
于洛吃惊地问:“怎麽抓典型?”
“一定要抓出哪几个夜不归宿的人来,女生也不例外,进行处分。”
于洛沉默。
“院里已经下通知,这事要严肃处理,但是领导还不知道是你们全班呢,我也不想事情扩大,其他人没有卷进来的就算了……”
“我当时没去,什么也不知道。”
“你没去,别人都指出说你们女生全体出动,只是你没喝酒提前回来了,就两个寝室。另外一个寝室你不知道就算了,你们寝室的你要指出来。”
于洛往回走的路上,脑子里全是与导员的对话,于洛最後也没有说,可是辅导告诉她,如果这样的话,只有全班人人受处分,于洛也免不掉,有职务的全撤职。
室友并没有看重这件事,所以于洛回去的时候还是一片热闹。于洛把情况说开了,王小瑶问于洛打算怎麽办?晚上全寝的人都在,气氛有点微妙,知道详情的大家说话也少了自然协和。李艳站出来说话,谁做的事谁负责,自己去“自首”,不要为难于洛。王小瑶也出头表示自己认了,明天就主动去找辅导员。大家见状纷纷说由犯了事的自己来担,不用于洛去举报。讨论到後来就不了了之了,只剩下于洛自己头疼。
秋天的寒意浓了,严卿给于洛拿来了一个暖水瓶和热水袋,帮助她保暖过冬的。严卿来找于洛的时候她在正在图书馆自习,他用三寸妙舌全面了解到了于洛最近的学习和工作,并说动寝室王小瑶带他去找于洛自习的地方。其实他根本无须费心思,寝室的女生对这位会照顾人又帅气十足的帅哥好感多着呢,平时还会打趣着,找男友就要找于洛哥哥那样的。
“累吗?”严卿看到于洛书本旁边准备用来做午餐的饼干,关心她身体:“如果忙不过来,别勉强自己,学好学习做好宣传部的事就可以了。才大一,别担太多事。”
于洛幽幽看著严卿,摇摇头没说什麽,可是严卿看出端详:“出什麽事了?”
于洛是信赖严卿的,不但没有保留,自己心底的疙瘩也有了倾诉的对象。她不会去把室友供出来的,可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情的矛头辅导员会指向自己,最后却是最忌最为为难。
严卿认真的听着,听完后给于洛耐心的讲解和只招,于洛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觉得一身轻松
于洛忐忑地敲开了副院长的办公室,做了简单自我介绍,道明来意──遇到挑战,希望能够得到副院长的帮助指教。得到副院长允许的于洛,再一次把喝酒事件陈诉,只是这一次经过了严卿的处理,于洛没有遮遮掩掩、避重就轻,而是真实地描述了当天的情况。然後就按著严卿交代干脆地、毫不推委地认错,马上重点过度到处理方案上。
“现在全班同学都人心惶惶,谁都会担心自己被别人出卖,自己被推出来。所以学习的气氛受影响的同时,同学间刚刚相处出来的友谊也在小心地拉开距离。都没有出来承担错误的勇气,是因为做为新生的我们急於认识、感受、融入这个新的集体,却选择了不恰当的方式,意料之外的严重後果大家已经得到教训了,却负担不起这教训。最後被指出来的个人即使受到处分,可能在大家心里他们也是有担当的人,是大家暗自佩服的。
大家犯的错,由个别出来受罚,这对个别者太不公平了。如果院里坚持要秉公执法,我们班人人都接受处分,我们班不可以再有任何院里挂职务的人,我们难受但是接受,因为是我们做错了。只是我们班也出了名了,一定会成为理学院或者A大的最臭名昭著的班级,在这里一臭4年的生活著。全班同学大概都有一个压抑的大学生活,就当是我们的自罚吧。
其实院里领导明察秋毫,我不说您也一定都知内情的,并不需要我出来指认几位同学的。可是当领导信任地点到我时,就已经把我放在了同学们的敌对位置上。今天任何一位同学受到惩罚,我以後都打上了卑鄙的告秘者烙印。所以,我只有和自己的同学站在一起,我们一起来承担错误。”
当于洛为副院长鞠躬离开时,走到门口的她又回头:“院长,我只是很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参与的我却要被指出来作为举发别人的刽子手,我是校学生会干部,我会辞掉职务,也是我对自己没能之前组织这次事情的惩罚。”
本来或严肃或微笑的院长突然就沉默了。于洛轻轻走出门,却没走远,站在门边上直到听到副院长拨打电话叫辅导员过来,这才露出笑容轻松离开。
下课后辅导员亲自来了,把全班都批了一顿,严厉地斥责这次的影响之坏,以及为了压下这件事,如何在上面斡旋。末了,宣布于洛做为校学生会的干事,为这件事情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被免除学生会职务。这处罚多少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当事者于洛却看不出来难过和吃惊,还站起来谢谢辅导员。
此时,于洛在班上同学心目中的形象马上就高大起来,几个女生怀着感谢的眼神望着她。男生也偷偷的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will811
发表于 2010-12-12 14:48:16
散会回来,就看见严卿站在他们寝室楼下呢。于洛快走几步过去。
“怎麽样?”
“嗯,没事了,辅导刚刚处理完。”于洛笑着回答。
大家都也都回来了,李艳问于洛怎麽最后是她负责任呢?
“事情过去就行了,管谁负责呢,都没麻烦就好。”
有人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谁想居然是这样处理结果,就于洛一个人损失了。大家说著为于洛平反,严卿回绝了她们的主意:“她本来就不会管事,管好自己就行了。小P孩一个,以後不懂的地方大家多提点著点、多帮助她。”
于洛瞪他,无声:“你才小P孩。”
严卿满眼宠溺:“快收拾书,陪你走到图书馆,我就直接回去了。”
“不做学生干部了,失望吗?”
“也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一点点失落,但是毕竟大家都脱身了。”
“不用失落,这次你赢了。”
“啊?”
“丢了这职务,以後还有机会。这次你赢了同学们的心,你一撤职,全班都明白是你顶下来的。”
“我不明白”
“这次把事情闹大的人根本不是要收拾喝酒和不归寝,人家的箭头瞄准的就是你。所以才把你推浪尖上,这次就算你没有说,学校只要处理你们同学,谁会相信你没有说?你以後在班级和院里混,谁愿意和你做朋友?谁愿意无防的接近你?你这次是塞翁失马,检举你的人本是要孤立你的,结果反帮你得到尊敬。”
):于洛心里比较受震动,她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不太愿意相信是有人故意为难她,有些无力地反驳:“才开学没多久,而且我也没有得罪过人。”
“笨,脑子真不好使啊,那麽多书都看什麽了?木秀於林,自己回去查查下句。招了嫉恨还无知无觉,傻乎乎地也不知道收敛,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严卿是不放心于洛的心思单纯,都挑明被暗算了,还不肯往那方面想,所以语气上不由严肃了几分,训斥口吻也出来了。于洛是被严卿呵护惯了的,这样疾言厉色,对进入大学开始崭露头角的于洛是头一遭。于洛又羞又恼,还有气馁。
于洛的沉默要严卿警觉收口,转身站到了她面前:“别生气,我没有怪你,刚才是有点急,怕你吃亏。”
“谢谢你,又帮了我。”
严卿以微笑取代到嘴边的一口叹气:“在你眼里人有一心,心心皎洁。你心思太纯净了,所以……”,停顿了一下,不放心的继续教导:
“于洛,大学里应该学什麽?”
“一技之长,学好自己的本事。”于洛说的是心里的大实话
“还有呢?”
“还有?独立吗?”
“于洛,听好”,严卿俯望著于洛,即使背著灯光,于洛也仰首望进那一双星空般深黑的眼瞳里:“除了学业,还有更重要的一门功课:一把开启社会的钥匙。你在这里打磨出金钥匙、银钥匙、万能钥匙,将来得到的就是金饭碗、银饭碗、万能饭碗。”严卿突然变脸,邪恶的笑了笑:“不过,你也不需要学,以后嫁给我,我养着你就是了。”
“你胡说什么”,于洛的脸染上红霞,但同时心里也是湖水看到底的清晰了——大学原来是这么回事。
“严卿”,于洛心有些颤,送给严卿一个微笑,嘴角也带著颤意:“谢谢”。
严卿眼一热,心口就是酸疼,强做了笑脸,痞痞地问:“怎麽谢?要我亲一个。”
于洛那揪心立即被驱散了,带著仓皇转身:“快走吧你,我不远送了。”
身後一个猛力,身体被拉进宽厚胸膛,于洛才要挣扎,耳边:“洛洛,就抱一下。”
于洛无力抗拒、忘记呼吸、失神,身体被箍住紧紧勒了一秒就松开。
will811
发表于 2010-12-12 14:49:59
于洛确实避祸就福,转害为利,他们班事情闹那么严重,许多新生都知道。大家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生愈发佩服和欣赏起来,真有担当,比有些男生都要懂责任够义气。同寝室的女孩子对于洛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要不是她,谁不保准这事会不会闹大,说不定还闹到家里,那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于洛谦虚、温顺、从不争什么,又安静,大家都非常喜欢和她相处,争相着要她陪着一起逛街,一起自习。
这次的事件要于洛发现严卿从来没有暴露的一面,回想严卿手把手教她如何处理这个事情,如何使用表情,结果连副院长会有的反应都没有脱离他的预测。于洛怎能不折服严卿的手段?如何对严卿不佩服?
现在的于洛更加真实地感受大学的惬意,没有了学生会的职务约束,她有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学习和戏剧社的工作当中。戏剧社渐渐都认可了她的表演,在多次的演出中都推举她为主演。
):愉快的生活让于洛整个人充满神采,每一日都似有无穷精力,敞开心扉品味生的色彩,感知活的力量。于洛不再为难自己,她动用了柜子里那些盒子,开始补养自己的身体,甚至开始走出校园--安林的生日邀请。
12月已经是寒冬了,不知道谁提出的在寝室里涮羊肉,大家一致通过,因为感觉人多了在酒店也不自由。于是,周六下午在本城的顾一轩和李作舟分别回家拿了火锅、木炭以及一些好东西来,其他人也各自分工出去采购。
于洛到的时候已是下课后六点多,走进严卿学校校门的时候,脚步突然就坠了石头,站在宿舍楼前,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来过这里,现在她又一个人站在这里了,心生一种转身离去的念头。
“于洛”,严卿在楼上窗口探出头来喊住于洛:“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呢,你在那等着,我领你上来。”
于洛站在那,就有一种屈辱的感觉,她冷淡地对严卿回答:“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上来。”
于洛是最后一个到的,进了寝室,一屋子男男女女,女孩子除了尹曼一个也不认识,尹曼依偎在李作舟身边。看李作舟笑得象花一样殷勤着,尹曼可是李作舟花了点时间才追上手的,小心伺候着。
尹曼看见于洛进来了,有心让于洛难堪,于是在大家吃得差不多、玩笑开得欢的时候,和严卿说笑起来。她像为自己朋友追讨负心汉一样地开着玩笑:“薄情郎,负我一个也就算了,蓓蓓现在就快以泪洗面度日了,天天还想着你呢,我看她就快相思成疾了。”
严卿狼狈地狠瞪李作舟,胆寒地**于洛,暗骂尹曼是自己的灾星,早知道她来,宁愿不要于洛来。看到于洛正和安林在那边的说说笑笑,严卿于是转回来眼神警告李作舟管好自己的女人。
李作舟看到严卿的眼神赶紧帮腔:“感情这东西是双方的。王蓓蓓一厢情愿也不能委屈我兄弟啊。”
尹曼闻言狠捶了李作舟一拳。
李作舟第一次见于洛,自然不知道严卿与于洛之前的关系,见于洛进来后也只是和安林说话,几乎没有理睬严卿,还当于洛只是安林的朋友呢。所以此时
李作舟很没志气的叛变:“不过,卿哥,反正你现在也单着,不如尝试尝试嘛。”不过他始终不太喜欢王蓓蓓,在夜总会里的几个好的,转过头对尹曼:“不过,卿哥没有目标,可不代表卿哥不是别人的目标啊。你没看系花送卿哥的围巾吗?系花呢!王蓓蓓要加把油才行。”
他最后的好心一句差点让严卿哭出来,比起李作舟的无心,安林的话就更像落井下石了:“什么围巾?严卿你又欺骗无知少女呢?”
严卿真想一头撞晕过去,对安林做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转过头来却是一个衰神样。另一个女孩子眼尖,一眼就找到了严卿随意丢放的围巾,惊叫一声拿出来围观。
安林意味深长的看着于洛:“温暖是男女双方都应该给的,我要是喜欢一个女孩子也要送围巾给她,要交换着戴。”
will811
发表于 2010-12-12 14:51:23
男生们喝起酒来就没完没了,不把那些瓶子弄个底儿朝天不放手,本校有几个女孩子已经回去了,于洛几次要走,可是安林总是拉着她要下象棋,下得尽兴一时忘神呆到了12点。
尹曼也要回学校,李作舟自然不情愿,甜言蜜语要尹曼在学校留一个晚上,明天好再一起出去玩儿。太晚了尹曼也不想回去了,又不愿意和李作舟呆一起,一挑眉:“没个女伴我一个人睡外面安全么”。于洛闻言起身要告辞,严卿听到于洛要走,忍不住一把拽住她胳膊:“别走!”
于洛只是睫毛敛遮下的视线瞄过严卿的手,又抬起眼帘,黑黑的眼珠直视,严卿就好像被针刺了缩回手,讪讪地开口:“你和尹曼一起住这边吧。这么晚了,又远,回去不安全。”
安林和顾一轩也过来挽留,李作舟更是一脸讨好的来“请求”务必陪尹曼在这里住一个晚上,这份人情他记着。这叫盛情难却,尹曼也过来说希望于洛留下来陪同。于洛低头沉思,点头同意。
严卿借人不注意,对顾一轩小声要求:“你去陪她们到酒店开一间房吧,我有点喝高了,要不然我就陪她们去了。”
严卿推了顾一轩去,若是他申请陪同,就算是真心作伴,于洛也会怀疑他是不是别有居心。而且严卿不保证在路上,于洛就能够直接了当地告诉自己她还是要回去,因为严卿可以察觉到于洛的情绪不好。安林就算了,这小子居心不良,刚刚就在拆自己的台,让他在于洛身边呆着是个祸害。
开好房间,两人一人一张床,洗漱完好开始睡觉。于洛怎么睡得着,这个晚上从一开始就揭了于洛的伤,然后是一次次残忍地把伤口纵深、拉长。于洛可以命令自己没听见,可是那一段奸情好像是与伤口长到一起的纱布被医生断然撕下,血肉模糊的痛失控地蔓延,伤心过往也一幕幕在眼前呈现了。于洛突然恨起严卿,恨严卿过去犯的错,恨严卿现在对自己的纠缠不清,恨……
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听到尹曼接电话,听着尹曼穿好衣服出去,听着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她麻木着什么动作也没有。直到一个人影站到了床前。
“我知道你没睡”,严卿压低的声音。
于洛平躺着不动,不说话,也没有一分紧张。她早知道严卿会来,被盛情挽留住,就知道是这种情况。
严卿坐到床边,黑暗中二人对视,其实一片漆黑,只是知道与视线相连的那一端一定是对方的目光。
“尹曼陪李作舟去了,你一个人睡这里不安全,我要睡这里”,并不在乎于洛明知道这是冠冕堂皇的谎话,可是不容拒绝地拉开棉被躺了下来。
伸手不客气地搂人,于洛在他的胸口狠狠咬下。严卿身体一绷,闷哼一声咬紧牙齿,手臂搂得更紧,手在于洛背后握成了拳承受来自于洛给予的痛。于洛松开牙齿,严卿才吐出气。于洛是一口气咬紧下去都忘记呼吸,憋得她现在大口吸气,严卿的手在背上给她轻轻顺气:洛洛,总算又在自己怀里了。
“那个围巾是系花托人送来的,我去找她还的。她问原因,我告诉她自己有喜欢的人。她说这是她第一次编东西,第一次送男生东西,所以即使我们没有发展,就当作同学之间送的吧。她还说,被退回去实在很丢脸的感觉,让我就当作自己买了一条围巾就可以了。所以,围巾还在,但是我从来没有戴过。本想过送安林和顾一轩吧,她一定会看见不好,就想等放假了回去送其他人吧。现在正好有其他朋友在,明天就送给朋友拿走。”
“那个人,自你来这里见过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和她见过面。不是推诿,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的确那个时候是喝多了糊涂了,我从来没有对她动过心,也没有过第二次。洛洛,我不知道李作舟今天带了尹曼来,我一晚上都不安,我舍不得你伤心,听着他们的玩笑,我特别难受,肠子都悔清了。”
于洛沉默。严卿又说:“可以答应我,不要再和安林那么亲近吗?”
will811
发表于 2010-12-12 14:53:27
“我和安林不是那种关系。”
“我知道,你就把她当朋友,但是他喜欢你。”
“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这么肯定”?严卿好奇于洛的果决态度。她和安林关系很好,安林绝对的对她有意,于洛又不是不知道安林的心思,怎么就会没给安林一点机会呢?
于洛这一晚上心都被压抑着、揪扯着,被翻出来的过去只会让她对今天的温柔以待感到抗拒,自己的一颗心还会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捏扁揉圆,于洛痛恨自己的软弱。
严卿的问题打开了于洛转嫁伤痛的大门,这一瞬间于洛不想严卿置身事外,有一种同坠轮回之苦的欲望。于洛轻轻地笑:“因为、你。”
因为他是我哥们?你还是在乎我的感受是吗?”
“可以这么说,也不全是。”
“嗯?”
“我不愿意毕业以后每日的生活圈子里还有认识你的人。我希望将来去很远的地方,周围的人都不认识你。” 于洛快意地说出这些话。
严卿沉默下来。很受伤,被于洛轻轻松松、短短数语伤得体无完肤。这么久了,无论自己多么努力,犯过的错永远得不到原谅了吗?无论付出多少心意,都不能够挽回于洛离开的决心吗?严卿清楚于洛说这话绝对是有意的,她在表明不回头的态度和决心。于洛明白地,彻底地,干脆地,不留余地地宣布对自己的无期限、无终止地驱逐。
于洛在严卿怀里,很奇怪,她可以感受到放在自己腰侧的手臂不再紧搂,依靠的身体不再舒适。于洛翻身离开他的胸膛,翻出他的怀抱。
怀里人不见了,怀里空了的感觉要严卿心头一震。不能就这样放弃,上前,把温暖的胸怀提供给于洛。
“真的不能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
“我想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但是这个机会里,我不愿意和你有关系。”
严卿闭上眼,头抵在于洛脖子处,心如刀绞。
于洛感觉到热烫的湿润的时候,心一哆嗦,痛! 眼里一下就涌进了大量液体。严卿双臂搂得她死死的,力量大大的。
于洛的眼泪无声流下,严卿被自己打落轮回了!
“洛洛,洛洛”。严卿压抑地模糊地呼唤,心口裂开了的严卿猛然寻找于洛的柔唇,却触到濡湿脸颊。手抚上那行湿润,恸不可言。严卿顾惜地捧起于洛下颌,眷恋、悔恨、珍爱尽在唇齿之间传递。
被严卿的温柔之吻包围,于洛的情绪再也无法压抑,眼泪如决堤洪水流不止。严卿用手去擦于洛的眼帘,于洛止住,严卿手一惊移开,于洛又是大眼睛里涌泪。
严卿抱住满脸泪的于洛:“洛洛,原谅我,原谅我。”
于洛就这样流着泪,哭着哭着在这种温暖而熟悉的怀里睡着了。
严卿看着怀里宝贝,一夜没有合眼。辛酸是有的,伤心也有的,很多很复杂,腿间的硬物一直不肯罢休也是原因之一。爱人温热的身子散发着**的气息,严卿的下身烫得好像火炬在燃烧。
严卿很想解决,哪怕于洛的手也可以带给自己无上的享受。可是一时的快乐会让他微薄好转的形势尽失,所以严卿宁愿忍受欲火地焚烧。
对于伊甸园的门外汉来说,禁欲好似发布一个禁止吸毒的宣传;但是对于品尝过禁果的人,还是血气方刚年龄的严卿来说,禁欲简直就是要一个吸毒的人立即戒除viper一样。于洛的身体就是摇曳的罂粟花。
):天开始蒙蒙亮,严卿亲亲于洛,放开她起身,他要为于洛去准备好早餐。严卿出去买的早饭是豆腐花、小花卷和烧卖。知道于洛不爱吃荤的,所以把豆腐花、小花卷都裹在大衣里怕凉掉。
严卿蹑手蹑脚拿出钥匙打开房间的门,进了门的严卿突然僵立,慢慢走到床前,他站在那里深深呼吸,留恋的视线落在昨日的温存——空荡荡的床铺!
严卿的起床吻,于洛就迷糊醒了一半。等严卿出去,失去了温暖包围的于洛完全醒过来。继续了临睡前的思维混乱,于洛狼狈地落荒而逃了。
昨天自己对严卿说出的那些恶意的话,利用他对自己感情针对他的痛处进行打击,于洛都惊讶于自己的恶毒,鄙薄于自己的用心。所以于洛仓惶了。明知道严卿会受伤,为什么还要那么说?凭什么就知道严卿一定会受伤?如果严卿是无情的、冷酷的,自己还会这样做吗?
严卿低迷的回到宿舍,面对询问的室友,扯了一个笑,绝对得苦中带涩。刷牙洗漱上床睡觉。
躺床上的严卿思路逐渐清晰:曾经以为山穷水尽相见渺茫,曾经以为被斩断了所有途径,可是现在可以见面,可以同桌而餐,同床而眠的自己还打什么退堂鼓的理由呢?到毕业,那是3年多以后的事情,3年可以改变多少决定,可以有无数种变迁……
于洛回了学校,只是没有回到寝室,她坐在图书馆前的草坪上,仰望蔚蓝,终于承认有爱才有恨,刻意强调无恨,原来是要做到无爱。
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已经可以把严卿看做一个普通朋友,再逐渐退化到淡淡点头之交。结果因为尹曼,让自己想起那个手臂上挎过另一个女人,那个身体抱过另一个女人,才恍然自己记忆如此清晰,从来未曾忘记!
一条围巾的出现,好像是缠绕到自己脖子上的一条毒蛇,怒于严卿的接受,所以才有了冷绝的刺伤。当严卿解释清楚并且立即处理掉围巾,没有一丝一毫不舍,心口就不再沉闷;当知道严卿再不见她的时候,欣慰暗喜居然在胸!
坚持了那么久,做到无恨了吗?如果无恨,何需咬下心口痕迹?如果无恨,怎么他的泪会流在自己眼中?如果无恨,怎么在他的怀里安心睡着?
做不到无恨,是因为做不到无爱! 哥哥,我如何才能做到不爱你!
will811
发表于 2010-12-12 14:55:59
:于洛把自己埋在了学习里,正好期末考试将来临,严卿就没有来打扰她了。严卿开车过来接于洛,得知她还有考试没考完,便先把于洛假期要拿回家的东西带回去,再次见面的俩个人都没提那个敏感的夜晚。问到于洛已经安排好了回去的事,严卿才放心回家。
于洛回来了,不过因为戏剧社的事情在学校多耽误了一天,倒也有收获:得知自己的成绩是班级第一,可以拿到一等奖学金,有1500元之多。知道一等奖学金有这么多,于洛不由兴奋,有整个大学都要一直拿下去的信念。
她有一套自己的理财规划:首先,大学她要过了英语六级,学校只要求过四级,可是于洛不认为应该以最基本的要求自己。她还想去辅修一个专业,毕业时能拿到双学位。这些报名费、考试费、书费都是一笔要及早筹备的开销。
这一个学期的大学生活让于洛成长不少,她明白一个道理:人是社会的,而不是孤立存在的个体。于洛依然喜欢安静胜于喧嚣;喜欢个体胜于群体,不过她现在可以轻松地融入在纷纷攘攘的团体里自得自己的宁静。她有了人际方面的发展交流,寝室里正常集体活动她不会缺席,某一个室友生日大家凑分子添几个好菜,于洛该出就出。
这学期结束她还余了一点钱,勤俭下来有500元。于洛的节流有几个渠道:在学校里消费出于习惯,总是会选择最低消费,这样吃着最便宜的饭菜,所以在生活上小有斩获。其次,严卿在开学的时候提供了大量的生活学习的必需品,例如工具书、笔记本、内衣等等,这应该是于洛产生余存的主要原因。
今后她不想再接受严卿的东西。过去的,她已经还不清了,将来就不要再亏欠下去。
回到家的于洛在书籍中保持自己的平静生活,严卿也平静地接受着于洛的冷淡。两人物理距离短了很多,再也不像在学校坐车都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可是一点也不比在学校的时候见面多,除非严卿来找于洛,于洛从来不会给严卿打一个电话,更别说主动去找他。严卿还是会偶尔来于洛家转一转,虽然于洛没有热情的招待,他仍旧和于家的其他人熟络起来。
严卿尝试着让安林或者尹曼帮忙约于洛出来,也约不出来于洛。她总是家里有活,放假在家帮忙为理由委婉回绝了吃喝玩乐的邀请。快要过年了,过年的可见面的时间只会更加少,严卿决定把事情做在过年前面,他来到于洛家,递给坐在书桌前都没起身的于洛:“今年的新年礼物”。
于洛的脸一秒内就僵住:“多少钱?”
严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得于洛都觉得自己残忍和冷酷。可是没有这一层保护伞来抵挡,她怕被严卿一次又一次早攻陷了。
严卿慢慢扬起了嘴角柔声说道:“你真的很冷血,”伸手拉起于洛一只手,一个轻吻落在手背,声音愈加温柔:“可是那一腔热血是被我变冷的,我是最没有资格说你冷的人。看看吧,你觉得值多少,以后给我多少就行。”
):于洛没有看,也没有碰,严卿笑笑就离开了。晚上于洛坐在床边眼睛直直的看着这份礼物,内心极度矛盾,最后她还是输给了心底的呼唤打开了包装袋。袋子里有一个大盒子和一个小盒子。打开小盒子,是一个漂亮的精品,也是透明的水晶小熊,看样子和之前送的那一对小熊是一个系列的。手指滑过透明的水晶,于洛分不清是喜是悲。
然而,当于洛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满眼不可置信的惊诧,拿出确认以后,于洛瞪得眼眶都生疼,因为她不允许眼泪掉下来,不允许手里的东西沾上幸福苦涩泪水。捧起那围巾放在胸口:无价!
一条手织的围巾!于洛不知道严卿是向谁讨教编围巾的方法,也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借口与理由学习编围巾,但是她可以坚定不移地确信这围巾出自严卿的手。想象他一定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避人耳目地躲在房间里做这份手工;想象严卿的大手笨拙地给一绺绺毛线编辫子。把脸扎进围巾的于洛坐在黑暗中又甜蜜又哀伤地窃笑。
):于洛舍不得戴那条围巾。即便脏了很容易清洗,也是十二分的不舍,她不愿意严卿的这份心意有一丝的损坏。严卿别具匠心的礼物换取了于洛真心的道谢和感动。
在开学之前,于洛陷入了一个两难之地。于爷爷家的所在农村要被征收了,大家都期盼着征收能多分到一点钱,可是分钱是根据一个家庭所有的房屋、土地来分配的。于爷爷家有一个养鸡的平房不算在房屋里面,在go-vern-ment方面批不到建房证。于爷爷和于姑姑为这个事情到处张罗着,希望能将这个平房定义为住宅,这样可以多分好几万呢。
经过了一翻活动,要吃的饭吃了,要送的礼送了,可是仍旧办不下来这个事,因为他们能找到的领导还不够级别。在经过家庭会议后,一致认为在自身努力的时候,也要有一个有份量的关系从旁协助,使做得了主领导愿意接受他们的努力。经过全家人一一盘点,就于洛身边有个有能力的人。于姑姑和于爷爷问于洛凭她和严卿的交情,严卿会不会帮这个忙?
于洛知道自己只要和严卿说,他一定会全力以赴。可是于洛不想麻烦严卿,她不想再欠严卿什么。目前他们的关系处在一个微妙敏感阶段,如果要保持一种交往的平衡状态不容易,如果受了严卿的好,那要拿什么来作为交换呢?
于洛想到了武侠里“以身相许”的经典报恩模式。虽然都不是武林中人,但是这种滑稽的报恩方式绝对是严卿梦寐以求、双手赞成的。如果他出手援助,希望得到的回报就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想到这里,于洛委婉的拒绝了家人里的希望,看到爷爷和姑姑的失望,她心里忐忑不安。家里人养了她十几年,在需要她帮助的时候,她却选择为了一己之私而旁观。心里深深的内疚感不是一两句解释和自我安慰能解脱的。
于爷爷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让于洛找严卿帮忙的,他当了几十年的小组组长,对权力深有领悟:领导的一句话就能轻易地可以扭转乾坤。严卿在大学名额上帮于洛的那件事就可以看到严卿家庭的厉害。多少人拼命学习想着出人头地,多少人点头哈腰追求愿望实现,这一切竟然都抵不上严卿一句话。
本以为于洛会义无反顾的为家里争取,没想到于洛淡淡的表示和严卿已经没有在交往了。于爷爷很失望,哪个关系有严卿他爸厉害啊。于奶奶见他坐在凳子上抽烟叹气,悻悻走了过去:“于洛这丫头太不懂事了。”
“怎么啦?”
“她和那男孩哪里没交往了?你没有看见他前几天还来咱家找于洛吗?”
“好像是的,他还喊爷爷喊得很亲热,确实不是没关系不好的样子。”
“我看她是不愿意帮这忙。”
will811
发表于 2010-12-12 14:57:07
于洛呆在家里的那种气氛下不舒服,加上辅导员曾经让她提前两天来学校,帮助一起处理开学的事情。她干脆提早了一周就到了A大,说真的,真有点躲着家人躲着严卿的意思。所以当于洛到外面吃完晚饭回来后看见严卿站在自己寝室门口,不由得头疼。
“你吃饭了吗?我吃过了,我陪你去校外的饭店吃吧”,于洛随便吃了点小炒,但是她还是舍不得严卿吃这样的粗茶淡饭。
“我吃过了”。
于洛觉得诧异:“你吃了再来的?”
严卿选在晚上过来就够奇怪的了,正常的应该是中午就来抓着自己一起了。他不但晚上出现,还自行解决了温饱?室友都没有回来呢,难道严卿是在打自己一个人的主意?今天这里无外人,他是要威逼哄诱?
于洛越看严卿越怀疑自己的推测,可是安林生日那天那么好的机会他都放过了,没道理现在来个兽性大发,她淡定的问:“你找我有事?”
严卿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僵了两秒,释然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说吧。”
“没大事,”严卿随意似地说:“听说你们家那儿要征收了。”
严卿不再继续说,于洛已经知道什么事了。
“我听你的。这是你家的事,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严卿就在于洛的寝室里耗着,耗到已经很晚了,于洛催他也不回去。闲若无事的呆到十一点,最后爽朗的宣布不回去了。他很自然的拿起于洛的热水瓶和脸帕就开始做清洗,清洗完毕钻到于洛的被窝里。早春的寒使于洛身体冰凉,刚钻进被子,严卿的大手就上来为她搓揉摩擦。于洛安静地蜷在他前胸,等手脚都有了热气,严卿才搂紧了她。
于洛的情绪低落严卿看得真真切切,他不会趁火打劫,借此机会向于洛要报酬,但是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做君子的必要,浪费这样一个大好机会。严卿耐心地等着,等于洛的反应。
):“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于洛打破了黑暗中的寂静,声音很平静,也很冷。
严卿竭力忍耐住,按兵不动。
“你不想”?于洛不理解严卿那东西都已经顶着自己了,他还在装什么。
“你觉得我不想”?严卿的眼睛都要立起来:“我他妈的天天都想,想得它已经硬得不行。” 严卿用自己的威风东西蹭蹭于洛,证明所言非虚。此时的于洛身体已没有感觉,因为她已经心冻成了冰川,遍体森寒,只因听到了严卿凶狠地压出这几句话——终究要以此来逼自己。
“可是舍不得”,严卿伸手把于洛的头按到自己肩窝处,轻轻咬住于洛精致的耳垂,粗粗地喘息:“一路上过来我都在想要怎么得到你,不得到老子不罢休。等完事了,我再告诉你我已经答应你爷爷了。”
):于洛的头动了动,严卿感觉到于洛的眼睫毛刷到了自己的皮肤,低下头看了看于洛并没有抬起头来。他放弃了对于洛耳朵的蹂躏,以下巴蹭了蹭于洛的头顶:“洛洛,舍不得,真舍不得,我答应你爷爷并不是想要挟你,逼你躺在我下面。我不想你在家里难做人,你爷爷是不是先找过你?我想你一定是告诉他我们的关系断了吧?他们不相信这个理由才会再来找我,如果我拒绝了,他们会认为是你授意我这样做的。”
于洛的自尊与骄傲严卿早早就明白了,成长中的于洛孤单无依,却从来没有对逆境折腰;这一次因为自己的原因受伤,也没有真正地低过头。此时受到家人的怀疑不信任,怎么会不伤害到怀中人。正要再多说几句安慰她,却感觉到于洛的手环住了他的腰。严卿嘴里的安慰之词还没有说出来,猛然反应锅味的他在激动狂喜中反手抱住于洛。
严卿说出为征收的事而来的时候,于洛确实是萌生了拿身体还债的念头。这不是恩,是债!爷爷和姑姑对严卿提了请求,严卿来要一个交换的条件。感受到这些的于洛被深重的悲哀包围,家人的冷漠和伤害让她产生了自暴自弃的念头:既然你们希望这样,那我就拿身体来还吧。
然而,心里的屈辱和无力感却在严卿一声声的“不舍”中烟消云散。被家人出卖的委屈突然就不严重了,被孤立的痛苦突然就不存在了——严卿不是来宣布债主权利的。他是来温暖的、体贴的、照顾自己的。于洛偎进这个强有力的怀抱,心口伤痛慢慢平息,心里的寒冷渐渐融化。即使所有的人都抛弃了她,还有严卿一直在自己身边不是么?
记忆深处的温暖让她不可自拔地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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