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大约六十岁左右,穿着一件陈旧的白色体恤,下身是一条短裤,脚上是拖鞋,很显然,从打扮上看,他是住在这里的,但看他的目光与神情,他却不属于这里。
“我们想看看防空洞,请问你们知道洞口吗?”我问道。
老人做了一个听不清声音的姿势,青年人说:“他耳朵不好,听不见,洞口就在旁边。”他指着平房的尽头。
走过他们身边,我用头灯扫向山壁。山壁上,长着一棵巨大的黄桷树,旁边是悬崖。树根仿佛一张网,裹着悬崖与山头。在大树根的左边,果然有一个洞口!
洞沿砌着石头,那应该是废弃的标准防空洞。在平房通向悬崖的方向,一根供水管破口处喷着自来水,水声与虫鸣奇怪地交响着。
但是,从平房到洞口,几步之遥,却布满了垃圾。肮脏而且冒着腐臭味。
老曾、潘天棒和小敏跟着过来,在洞口张望着,商量如何进入。
我回到平房的门廊,走到老人和青年人的跟前,向他们递上两支烟,他们都接过抽起来。
我问那个年青人:“你们一直住在这个平房吗?”用头灯照他们住的平房角上那间屋,非常拥挤地摆着两张床和生活杂物。
年青人讲:“我才来不久,糜老师住了几年了。这个平房住了八个人,旁边那些人都睡觉了。”
“那你们靠什么生活呢?”
“我以前在火锅馆打杂,现在捡垃圾卖。糜老师好象以前是地质队的,退休后离了婚,就到这里来住。他不捡垃圾,靠低保费生活。他前妻就在上面住,他经常从这棵黄桷树爬悬崖上去。”年青人指的方向,是悬崖上方的求精中学一带。
夜色中,那棵黄桷树挺立在悬崖边,很难想像一位聋老人能在上面攀爬。
糜老师虽然听不清,但从我们的手势猜到我们在讲他,于是笑着说:“现在我是山顶洞人了,过的是穴居人的生活,这个旧房子没有人收房租的。”
平房的门廊上,有一条长凳,老人邀请我坐下。
我接着问道:“请问这个洞口通向哪里?”
青年人说:“这个洞子四通八达,很深,我没有走通过。”他一指我们来的方向,“其中一条路,是穿过山肚子,通到那边出来,那边洞口住着一个老头,也是捡垃圾的。听他说,以前这个洞向上还可以通到求精中学和市委,向下通到江边,但现在都封了。”
青年人接着问道:“你们半夜三更来这里做啥子?”
我解释说:“我们没得耍事,上来探探洞。”
青年人讲:“最好不要从这边进洞,这边洞里没有住人,太脏了。”
捡垃圾的青年都嫌脏,确实是一个问题。
青年人接着说:“孤老头那边入口干净些,你们进洞耍,哪个洞都一样的。”看来他一点也不怀疑我的说辞。
看看洞口的同伴,果然在犹豫中,洞口实在太脏,难以下脚。
我把青年人的建议告诉老曾,老曾向小敏要过藏宝地图仔细查看。原地图上,有两条支路似乎和青年人描述的洞口对应,考虑到让小敏钻这种又脏又臭的洞口太困难,我们立刻决定更换洞口。
经过老人与青年身边时,老曾和聋老人目光对视了一下,两个六十多的老人,都曾经走南闯北,都是老来离异,他们的目光里,自然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谢过他们,我们踩着石板路向另一边的洞口走去。
小敏问老曾:“这一带怎么那么荒凉?”
潘天棒说:“荒凉就对了嘛,重庆植被少,这里倒处是大树和草,收拾一下完全可以变成一个不错的公园。”
老曾说:“其实这里滴水崖到下曾家岩一带,以前有很多房子,还有厂,后来撤迁了。以前这些防空洞口,都是藏在房子后面的,很不容易发现。我们现在来找,运气不错。”
小敏接着问:“这些流浪汉住这里,要是有什么生老病死,谁来管呢?”
老曾说:“派出所定期来巡视一下,但生病就没有法了。他们已经算幸运的,有旧房子住,有防空洞住。”
防空洞虽然潮湿,但对于无家可归者,也算是一个难得的栖身之地了。
大约走了3、5分钟,似乎就到了尽头。杂草丛中,有一个人影站起来。
灯光照过去,那是一位盲了一只眼睛的老人,年龄大概在七八十岁左右,浑身穿得很破旧,似乎就是青年所讲的拾荒者。
我向他走上几步,马上就看见独眼老人身后有一个洞口。
老人看着我们,没有说话。我问道:“老大爷,你住这个洞子里面啊?有几年了?”
“我才搬来一年多,84岁了,阎王爷不收啊!我只是冬天和夏天住里面,太潮湿了,住着恼火。”
“你的儿女怎么不照顾你呢?”
“他们不孝啊,所以我才一个人来重庆,收点垃圾讨点饭。我家是在万县那边的。”
“这个洞子深不深?”潘天棒在问。
“老人家,我们想进洞去看一看,可以吗?”小敏的声音。
“这个洞子深得不得了,不过里面有蛇,还有脏水,不好耍哟。”独眼老人说。
“没有关系,我们只是随便看看。”老曾说。
老人侧身让开,似乎同意了。向老人道过谢,我带头钻了进去。
洞口堆着一些生活用的物品,看来是独眼老人的。身后,小敏和潘天棒讨论着独眼老人的可怜处境:“要是我爷爷和父亲还在,我不知道多幸福。”小敏的声音有些哽咽。
低头从洞口向里走几步,空间就高起来,高的地方,我站直伸手都摸不到顶。前面很快就出现了分支,右边的分支,应该是通向平房的出口,而左边一条,则纵深延去。
按图示的方向,我们一直向里走,沿途石壁上有不少地方嵌着木棒,老曾认为是以前放蜡烛的。
洞里逐渐出现了积水,深的地方,超过了膝盖。我在前探路,老曾在我身后用登山杖敲打石壁,做着打草惊蛇的工作。
按图走过多个分支,我们发现了一个小石室,从地图上看,离目标已经非常近了,可是,图上标着应该出现支路的地方,却没有支路!
老曾用登山杖敲打四周,希望发现一个由于塌方封闭的支洞口。我们在一旁等候他。
潘天棒突然说:“这里石头好象有点不对头。”就蹲下来。
原来他身材沉重,一块石头被他踩后,很松动。我上前帮忙,和潘天棒一起移动沉重的青石板,地上居然出现一个向下的洞口,能容一个人下!
“一定是从这里下去!”老曾一边看图,一边分析。
我正要带头下行,老曾止住我,从包里掏出一支腊烛,点燃后放到洞口,洞口居然有风从下面吹上来,腊烛一下熄了。
下面一定有通风口,应该很安全。
一行人从潮湿的石梯下来,涉水走了不远,一个稍大的石室出现在面前。石室正中有一块石碑,灯光一照,碑上呈现出三个大字,小敏惊声念了出来:“上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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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据作者讲这小说写得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写什么推理过程主要是想让人们,特别是重庆人了解重庆的历史,了解重庆因飞速发展而正在消逝的一些东西.
小说中的地名全部真实,关于地名的背后故事也是有根据的
要说那些地方,就算是重庆人也不一定去过,也象小说中说的那样,很多地方就在重庆人身边但是我们也不知道:'(
更别说要根据那些东西去推理了
大家可以来猜一下,那跟踪他们那几个人是什么人:P 失踪的上清寺(三十七)
我急忙走到石碑前,用头灯仔细看。石碑插在土中,是一个半截条石,上面有断痕,刻在石碑上面的三个大字是隶书,边缘已经不太清晰,显得很古朴。如果不是这三个字,会显得非常平常。
看看四周,四处是石壁,其中一处有个小洞,只能非常勉强地容下一个人,有风从小洞来,象是通向外面的出气窗。另一边的石壁正中,有一个小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铁盒子!
潘天棒一把拿起盒子,笑道:“嘿嘿,搞着老,搞着老。”顺手就递给了小敏。
老曾突然在一边吼道:“不要动!”
上前一步,老曾从小敏手中迅速抓过铁盒,放回石台上,然后用手电仔细照射我们周围石壁,看到并无异常,才抱怨潘天棒:“在密室里面,放得这么明显的东西,经常都有机关。这次算我们运气好,万一有机关的话,你已经把我们全部害死了!”
潘天棒吐了一下舌头,向小敏不好意思地笑了,敏却显得更为担心。
虽然周围没有出现异常,老曾还是坚持让我们远离那个铁盒。他先从包里抓起一把雄黄粉,撒到我们周围,然后才伸长手臂,轻轻地用登山杖敲了铁盒子一下。
铁盒子没有反应。
老曾继续敲打,越敲越重,每敲一下,都停一会。
我们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老曾,知道他这么谨慎总是有道理的。
“啪”地一声,老曾用登山杖把铁盒子撬翻,盖子打开来,里面似乎有东西。
老曾走向前去,拿起盒子打开来,抽出一卷纸来。
盒中依然没有我们寻找的宝藏!
潘天棒失望地说:“费弄个大阵仗,啥子都没得!”转身看着小敏不解的神情,知道她听不懂,用普通话补充道:“我是说,我们白费了好大劲。哦,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怪你的。”
小敏感到很抱歉说道:“真是对不起,我们还是看看纸上说的什么吧?”
老曾对我苦笑了一下,把纸卷递给小敏:“收好,不用看,肯定是空白的,回去我们再研究。”然后就抱着铁盒仔细打量起来,最后叹了一口气,将铁盒交给潘天棒。
他说:“带上这个铁盒,好呆是一个纪念品。”小敏想把纸卷放进铁盒时,我制止了。
“不要把纸卷放进去,分开放吧。”我解释道。
虽然我们都估计收获藏宝的希望不大,却仍然不甘心就此离开,老曾还在洞里寻找万分之一的希望,寻常的通风口都仔细检查了几遍;我和小敏则指望找到一点只言片语,连地上的石头香炉都没有放过。
一无所获之后,我们随即原路返回。从密道出来,我叫上潘天棒,一起把挡住洞口的石板移回原位。
其实洞里并没有真正值得封闭的东西,我只是不愿意有人再惊忧这个洞曾有的宁静。
老曾一边查看地图,一边带着我们向前出洞,快到洞口时,我突然感到一丝不安:洞口居然听不到一点声音。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老曾第一个弯腰出了洞口,小敏也紧跟了出去。
我一捏潘天棒的手,把他拉到我身后,这时外面传来两人的惊呼,和一阵响动。
我知道外面发生了意外,来不及给潘天棒交待什么,我把背包取下来,挡在头的前面,紧跟出洞。
刚出洞口,一阵风声响过,一根木棒猛地敲在背包上,势大力沉。背包脱手掉在地上,我伸双手抓住那支木棒,定睛一看,夜色中,我面前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赤膊和我争夺。
老曾已经倒在草地中,小敏则被一个男人把双手拧到背后,惊得一边挣扎一边喘气。
潘天棒没有象我希望的那样多藏一会,他可能听到了小敏的惊呼,跟着我冲出了洞。
我还在和那个横肉男缰持着,潘天棒直冲向小敏的面前,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突然站出来挡在他面前,脚一绊,掌一推,潘天棒200多斤的身躯一下就滚到了洞口的坡下草地中,手中的铁盒子已经被那个女人轻巧地夺了过去。
估计被草中的石头磕伤了腰,潘天棒使了几次劲,没有站得起来,只是在下面一边喘气,一边喊:“把她放开,不然老子不依教!”
我面对的这个横肉男,不懂得用巧,只知道使蛮力,还好我小时练过武术,勉强可以相持不下,但一看其他人都在地上,我的心就凉了。
正在绝望之时,头顶上的树枝和杂草一阵响动,一阵风卷下来,带着一股浓烈的香味,我的手突然松了,面前的横肉男飞了出去,比潘天棒滚得更远!
回过神来,欺负潘天棒的胖女人面前已经出现了另一个女人,穿着一身在家里时才会穿的棉质长袖衣裤,由于那个长发女人背对着我,我只能闻到她身上洗发水散发的味道,却看不到她长什么样。
胖女人把铁盒扔给抓着小敏的男人,拿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向长发女人砍过来,长发女人拚命用左手去挡,右手背在后面却没有帮忙,隐约看去,似乎是抓着一只手机。刚看清,正在此时,那手机真的就响了,还是特别的铃声,一个童声在手机里喊:“土豆土豆,我是地瓜,快接电话!”
长发女一边挡格胖女人的刀,一边拿起手机接电话,气都喘不过来,声音却依然温柔:“幺儿啊,妈妈在外面的。要怪逗怪外公,是外公喊妈妈出来办点事,现在回不来。啥子呢?作业做不起?做不起逗不要想打游戏!妈妈一哈儿逗回来,乖!”
连续几刀砍不出个名堂,看见长发女人已经接完电话,那个胖女人才明白过来自己不可能是对手,楞了一下。突然扔下刀转身就跑,还没有忘记从控制小敏的那个男人手中把铁盒抢去;抓小敏的男人看到这一幕,也突然放开小敏,跟着胖女人跑走了。
草地里那个横肉男已经站起来,看到长发女人在看他,吓得退了一步,拨脚飞奔,跟上同伙。这家伙摔得那么重,居然还能跑得飞快,显然比潘天棒更经得起风吹雨打。
老曾已经从草地慢慢爬起来,小敏颓坐在地上,潘天棒也在动弹,至少大家都没有事。
我的手臂经过刚才的争夺已经非常疲累,但还是打起精神追上去:我想要仔细看看他们的脸。
那个长发女人从我身后追上来,脚步声极轻极快。滴水岩这一带杂草丛生,石板路并不整齐,夜色中还能那么飞跑,真是不简单。
三个家伙向我们来时问路的平房处飞奔,由于平房走廊堆满了东西,他们只好从平房前面的乱草堆绕过。背后的女人已经超过我,准备从平房走廊抄近路过去,却不巧其中一扇门突然打开,一个好奇的青年向外张望,差点被女人撞倒,长发女人和我都不得不慢了下来。
当长发女和我到达平房边的山壁下时,三个家伙已经身手敏捷地从黄桷树根窜上了崖壁。那个女人一手抓树根,一手抱铁盒,落在最下面。
长发女人在旁边草丛中抓了一根长树枝,跳起身来,抽打到胖女人的肩上,铁盒子就从胖女人的手里掉下来。看见长发女人一把抓住了铁盒,胖女人又惊又气,不敢下来抢夺,喘着粗气一边爬上崖,一边向下面看。长发女做了一个要上崖的动作,她吓得转身跑掉了,三个人都消失在崖顶。
崖上面,那里是求精中学足球场的位置,旁边有一条公路经过,我肯定已经追不上他们,于是停下脚步,等着感谢中途帮忙的女人。
长发女人轻轻地转过身,把铁盒递向我,这时我才第一次看清她的脸,白得吓人!
失踪的上清寺(三十把八)
我吓得退了一步。原来那女人的脸上居然覆盖着一层面膜!
我平生最害怕的事情之一,就是长头发美女盖着面膜出现在我面前,特别是这样的荒郊野外,就象一部恐怖片的场景。因此,那几秒钟我处于一种大脑空白状态,没有伸出手去接那个铁盒。
“快点哟,拿倒起!你们这些人,要钱不要命!财迷心窍老唛?我最烦做你们这种人的保姆!”女人不耐烦地把盒子塞到我手里。
听见女人说起重庆话,我神智才恢复正常。我相信,当时我接过盒子时手一定在发抖,因为我的声音也在抖动:“谢谢你,你是,你是哪位?”
女人没有理我,转身撕掉面膜,扔到本来就垃圾遍地的草中,然后走向崖边。一探手,她扯着黄桷树根几下就攀上了悬崖。在崖顶上,那个女人丢下一句话:“那些人我只能赶走一时,不能赶走一世,你们好自为之!”
女人说的话,让我心中一凉:我倒底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在参与寻宝,还是真的希望发笔横财?
老曾和小敏在藏经楼被绑起来,已经是一个危险的警告;接着老曾的家被闯入,搞得不敢回家;如果刚才没有那个女人暗中保护,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转身向回走,平房住的那个捡垃圾的青年向外张望着,然后向房里招了招手,一个老人走了出来,是那个防空洞里住着的独眼老人。
老人对我说:“刚才好吓人啊,一个女人拿刀逼我出来,我才跑到这里来躲一下,你们没有出事吧?”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心里只庆幸还好那些人没有伤害这个孤身流浪的老人。
我摸出一张百元钞票给独眼老人说:“老大爷,我马上去看看他们,你的家当可能被那些人打坏了,我赔给你。”
说完,我就快步向回跑,老人还在后面叫我,我没有回头。
回到洞前,三个人正坐在洞口的石阶上,老曾在指导小敏处理潘天棒的创口。我连忙上前看他们的伤势。
老曾虽然年龄大,却反应很快,被打到地上时,就势滚了一下,虽然头和手擦破了皮,却似乎没有伤筋动骨。
小敏被扭了手臂,只是酸痛,看她照顾天棒的样子,应该没有受伤。
潘天棒就麻烦了,他的腰好象直不起来,头和腿到处是擦破的小伤口。
小敏正在用湿纸巾给他清掉伤口上的污泥。
见我回来,潘天棒第一句话就是:“追倒没得!”老曾问的是:“那女的是哪个?”
我摇摇头,心情有些复杂。
小敏对我说:“罗哥,还是不要追了,那些人我们不能惹的。”
老曾说:“今天这个事情不好耍,我们要马上把天棒娃儿送到医院检查一下,他太重,我们先休息一下再动他。”
我帮助老曾处理他的擦伤,小敏则坐到地上,让潘天棒的头枕着自己的腿,潘天棒痛苦而幸福地轻轻呻吟着。
独眼老人走回来了,边走边说:“你们这样人,在找啥子宝贝哟,搞得象演武侠电影一样!”
然后,老人把那一百元钞票递回给我:“年轻人,我白天才捡垃圾和讨饭,晚上不上班。”
我很意外,没有接钞票,对老人说:“老人家,你没有人照顾,留倒起嘛,伤风感冒好买药。”
独眼老人很固执地一把塞给我:“我从来不看病,早就活腻了,只是阎王爷不要我。”
老人随后走到潘天棒面前:“小伙子,我给你看看。”估计是老人身上异味很大,小敏皱起了眉头。
老人伸出很脏的手把潘天棒的腰摸了一遍,然后说:“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扭伤。你们可以扶他下去。”
被老人摸的时候,潘天棒对着我呲牙咧嘴,不知道是被捏痛了,还是被异味熏的。
告别独眼老人,我尝试扶着稳重得超过200斤的潘天棒,沿着石阶一步步下山。至少休息了十几次,才把这家伙运到山下洗车场。
我开着潘天棒的车,送他到中山医院挂了个急诊,折腾了一小时左右,确认他只需要卧床休息。我准备送他回家,他却执意要住老曾那里,说是怕父母着急和追问。
在老曾家里,大家安顿好潘天棒,围在他床前,才想起那卷传递线索的纸。
小敏从牛仔裤口袋把纸卷拿出来,纸卷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她拿在手里看着它,没有展开,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我不想解开这个新的谜了,曾伯和罗哥。刚才我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情太危险了,我决定回上海,不想再寻宝了。”
潘天棒一下就坐了起来,又痛得躺了下去。
小敏摸摸他的头,温柔地说:“天棒哥,我不是马上走,要走也得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小敏把手上的纸卷递给老曾:“请你帮我保管,我怕我会忍不住打开它。”
我叨上烟,沉默不言,也许小敏这样做是对的。她爷爷留下的东西,也许有巨额的财富,却带来了难以预料的危险。而我自己的小公司,也有许多事情要做,已经耗了过多的精力在寻宝上。
曾经想过,帮助小敏寻到宝,分得一笔巨额的资产也有利于公司发展,但现在面临的风险越来越大,开了四张图都还没有得到收获,再寻下去,会不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呢?
潘天棒看起来心情很复杂,没有表态。也许,他并不是想寻什么宝,只是喜欢小敏,但如果不再寻宝,小敏可能会回上海,他才开始的感情就此断掉,肯定心有不甘。
老曾说话了:“我很理解小敏现在的想法,可以停一下,想清楚再说。我从来就没有缺过钱花,再给我一千万,我也是象现在一样的过法。寻宝这个事情对我来讲,只是退休了找个耍事而已。现在遇到危险,那个家都不敢回去,确实也不好耍了。”
停了一下,老曾接着说道:“但是,我老头子倚老卖老,多一句嘴。如果能找到巨额的财产,对于你们和我意义是不同的,你们一辈子可能过上不同的生活。我觉得做人,做事,都不应该遇到困难就轻易放弃。所以今天不要下啥子结论,休息两天再说为好。”
外面开始下起大雨来,小敏接了水给潘天棒擦身体,我则和老曾避到客厅,给他们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老曾拿着小敏递给他的纸卷问我:“你想不想打开这两纸图呢?”
我心里想得不得了,嘴上却不能承认:“没有想好之前,这张图开不得,一有线索,我们都会忍不住继续下去的。”
老曾说:“那个高道人,可以守着小敏叔叔留下的盒子十年不打主意,那是修道修出来的。这个线索在我手上,我哪里有那种道行控制好奇心?迟早忍不住的。”
我点点头,在这一方面,我和老曾是一种人。
小敏知道这类线索的解法,自己不留着却交给我们,估计她也抵挡不了解密的诱惑。
点上一支烟,老曾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就象在欣赏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声。
过了半晌,突然开口说道:“其实,危险并不象小敏想的那样大,只是我们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而已。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一定能让那伙人不再骚扰我们!”
还有吗?
我都看完了!下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