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前忆哥哥，一见哥哥误终生

舞逸衣扬

从来没有写过关于哥哥的只字片语
　　
　　不管是他正当红的SUPER STAR时代，还是他风华绝代的荣少时光，无论是他最后怎样的一种决绝，还是当铺天盖地的人都开始对他深深怀念，虽然我仰望了他那么多年，虽然我追逐了他的每一部经典的影片和唱片，甚至我多么庆幸，我在现场亲见了他的那场最多争议的演唱会。我始终都没有写过关于他的任何一点。
　　
　　深圳降温的传言说了一遍一遍，外面的太阳仍然很亮。
　　今天冬至，后天就是平安夜了。
　　
　　当圣诞的钟声已经越敲越响，我终于按捺不住我的心情，按捺不住我的手指，我不想细数哥哥离去了有多少个日夜，我只想轻问哥哥，你在天堂还好吗？你是否已得上帝的宠爱？你是否会从遥远的天际那端凝望人间？
　　
　　我喜欢过很多明星，曾经整天把郭富城谢霆锋的名字挂在嘴边，对着吴彦祖流口水。
　　很少有人知道我喜欢哥哥喜欢得如此深切，我很少与人谈论哥哥的任何，懂他无须说更多，不懂的何必要说？他高贵如此，以至我怕玷污了他的名字
　　
　　必须承认，我错过了哥哥的半个时代。
　　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看到这个身影是在表姐的同学家看一张经典的盗版演唱会的录象带，也许很多荣迷都已经猜到，是的，就是89告别演唱会。
　　我是在92年的秋天的一个周末下午看到的，那年我刚刚11岁，刚刚念初一。我无法用笔墨来形容我的震撼，即使我听不懂他说的话，他唱的歌词。很难说清一个11岁的小女孩能懂得什么，可是看到那版录象带的最后我哭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看演唱会也可以让人哭，然后姐姐告诉我，他叫张国荣，这是他告别歌坛的演唱会。
　　
　　后来我们追着四大天王，为黎明和郭富城谁更帅争的面红耳赤，就这样，擦身而过惊艳得看了他一面之后，我们背道而行，我不想去想象，我错过的是怎样的风景。
　　
　　95年，他又回来了。他还是舍不得这个纷乱的世界，于是违背了曾经的诺言。谁说诺言不能违背呢？一时的说话又怎能作数？多少人在期盼他渴望他宠爱他。
　　
　　昏天黑地的高中生涯，我终于来到了离家的千里之外。
　　大学的唯一好处是，可以任性的去做自己高兴做的任何事情，当然是在不犯法不影响其他人的前提下。
　　
　　
　　我疯狂的补课，补上错过的哥哥的功课。
　　
　　《霸王别姬》不记得看了多少遍。
　　如果我是巩俐，我一定不会接这部影片。跟绝代芳华的哥哥站在一起，显得那么俗气乡气土气。一个照面已分出了胜负。
　　
　　《阿飞正传》7遍
　　我得承认，我看了7遍也基本上没懂。台词是记得了几句，明星有一堆，粱朝伟居然只有一个镜头。但是我不明白到底在演什么。这是我看的第一部王家卫的影片，后来我知道这是王家卫的风格，镜头恍惚，情节支离破碎，没什么明显主题，一切都只是意境。而我沉迷哥哥的眼神，沉迷他的颓废，连他的不专情都让人心疼。
　　
　　《风月》4遍
　　为什么又是巩俐，我实在不明白。那么气质的哥哥，万花从中过片也不沾身的哥哥怎么可能看的上那样一个女人，完全没有说服力。
　　巩俐是苍白的，但哥哥丰满，他挑逗的眼神绝望的眼神风骚的眼神，天，上帝在哪里？
　　
　　《春光乍泻》N遍
　　如果只是想看一部同性恋的影片，那么看了开片的前5分半钟就可以关了。王家卫不喜欢同性恋，他只是在表达爱。至于伟仔还是哥哥更可爱，根本没有任何可讨论性，伟仔的FANS当然喜欢伟仔，哥哥的FANS更中意哥哥。里面的一些镜头浪漫得让人心跳，男女拍拖同样适用。
　　
　　
　　《倩女幽魂》《白发魔女》《金枝玉叶》…………………………
　　为什么觉得每一个跟他配戏的女人都不及他万一？这是怎样的一个玩笑？他的任何一个表情都让人心动
　　
　　
　　听他的歌，能听到的都是经典。
　　《风继续吹》《共同度过》《红》…………………………
　　
　　2000年，所有的人都在传说，他开了一场惊爆眼球的演唱会，他长发，他穿着苏格兰短裙高跟鞋，他扮女装，他跳艳舞。
　　我沉默的想象：他扮女人也该是最美丽的吧
　　
　　9月，早上的课堂，老师在讲台上不知所云，我们在下面昏昏欲睡，谈着谢霆锋跟王菲的搞笑指数。
　　一个男生对着我说：哎，你是不是挺喜欢张国荣啊。
　　我趴在桌上说：是啊
　　旁边几个笑着骂：哟，你不是喜欢谢霆锋吗？怎么张国荣你也喜欢啊。
　　我没答腔，那男生接着说：你知道他要开演唱会了吧？
　　我说：知道啊，知道也白搭呀，太远了啊
　　男生说：他要来昆明开呀，你不知道吗？
　　我楞了几秒钟立刻坐起来，抓着他问：真的假的？？？？
　　他说：当然真的啦，我以为你早知道呢。
　　第二堂课我就逃了，冲去体育场。上帝啊，真的，居然是真的。
　　立刻去售票口要场内票，居然告诉我没有场内票。
　　FT！！什么嘛，反正是总算是买到了票了，我开心得整天在飘。
　　
　　听说他带了两百多人包的飞机过来，听说他住在昆明最好的嘉华广场酒店，听说我们学校一个同学（不知道男的还是女的）为了见他一面特意在酒店开了房间等，听说云南省政府禁止他穿裙装……
　　
　　无所谓了，我已经看到了他，虽然隔的那么遥远（必须谴责昆明负责这场演出的经纪公司，舞台设计极其不合理，离最近的观众都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FT）。哥哥一遍一遍的说，我们隔的太远了，这是我开过无数场演唱会离观众最远的一次。他一次一次的说抱歉，可是他又有什么错？
　　偌大的拓东体育场开三面台坐了2万人左右。旁边的一个男生从开场第一支歌合唱到最后一曲。哥哥换了好多套衣服，跳了很多舞，一个一个介绍乐队和演唱会的工作人员。欢呼声从开场到落幕从未停过。最终哥哥也按捺不住，坐着敞蓬的凯迪拉克到跑道上载歌载舞，他绕着跑道跑了整整两遍，尽可能对每一位歌迷公平。
　　
　　这是我看过最精彩的演唱会，过程跟大家看到的VCD差不多，这是我唯一一次有机会亲见他，多么庆幸我没有错过。
　　
　　
　　一直以为我将一直这么仰望着他，一直仰望到地老天荒，我依然继续自己的足迹，他将永远独自散发芬芳
　　
　　直到，直到这个天崩地裂的4月
　　烦躁的夜晚，从来不听广播的我拧开了收音机
　　铺天盖地的“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我正听的舒服，转了一个台再转一个台，全是那熟悉的声音在百转千回，突然一个主持人讨厌的声音“今天是愚人节，如果我说，天皇巨星张国荣就在今天，就在刚才去世了你会相信吗？……”
　　我愤怒的失笑，这个主持人该杀天刀，即使开玩笑怎么可以拿他的生命来开。
　　突然手机响，短信，“张国荣跳楼自杀，不是愚人节玩笑”
　　我愤怒，我胆战心惊，我绝不相信
　　立刻打电话给一个朋友，问：你在看电视吗？
　　答：没有啊
　　立刻看电视，凤凰台，翡翠台，随便哪一个，快点
　　怎么啦？什么事？
　　关于哥哥的，张国荣，我不知道，你快点看，然后告诉我…………
　　关掉电话，我才发现手脚冰凉
　　关掉收音机，我不停的喝水，不停的喝
　　手机响
　　喂—
　　是真的
　　你骗我
　　我刚刚看了电视，他跳楼了，是真的
　　我关了手机，打开收音机，一直听着哥哥的歌，告诉自己不是真的
　　直到，直到12点的钟声响起，直到哥哥的歌仍然在午夜回荡，我听见眼泪的声音，湿透了枕巾……
　　
　　第二天我请了半天假，眼睛实在红肿的不能出门
　　我拿凉水敷了一上午，下午在阳光里走进OFFICE
　　和每一位同事笑着招呼，大家都在传阅报纸，都在谈论一个名字
　　我打开电脑，沉静的
　　同事笑问，你早上是不是躲在家里哭？
　　我大笑说，对啊
　　
　　他真的走了，象一个玩笑，却让所有人哭
　　他飘然的一个纵身，化作了一道永恒
　　他已经不会再痛，伤痛永远在我们心中
　　关于他的一切已经被说的太多太多
　　而我，只能追忆，只能怀念，只能回味
　　
　　一见哥哥误终生，从此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