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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男人和女人坐在红色的高脚椅上。男人沉默。他认为没有语言是最好的诱惑。他看着女人浓密的湿漉漉的长发，像海草一样纠缠在光洁的颈上。他看着女人饱满红润的唇，没有微张，没有丝毫暧昧的示意。他却丝毫不感到沮丧。<br> 夜的黑影在面孔上投注。浓淡深浅，距离变得狰狞。但是气氛仍然不容置疑。它局限于男人和女人。他们互相捕捉，用刀用剑用赤裸裸的绳索。眼神是蛇，吐着信子。<br> 他觉得自己发渴。男人觉得自己发渴，但是不需要水分来滋润。水分是假象。洁净是欺骗。没有人可以一尘不染。只能互相注视。暗红的光线透过暗淡的城市，走进屋子里面。被单也是暗红的。一切混浊混沌而模糊。它们也不干净。只有人的呼吸。一声一声。<br> 亚当从自己身上取下肋骨。夏娃狞笑着，夺走了它。亚当在血泊里痛苦呼号。男人微微一笑，伸出布满青筋的大手，侵略性地把女人的肩膀揉碎。女人面无表情，她是一个残忍的刽子手。演员在卖力地演出。但始终谢幕。<br> 女人解下手腕上的丝绸，把黑漆漆的头发紧紧捆住。她发现有冰凉的东西流淌出来。既冰凉又热。她看到颜色璀璨夺目。四周的墙壁向她紧压过来。呼吸紧促。但是女人还是面无表情。<br> 丝绸像六月里冰凉的井水，缓缓爬过。她妩媚地作出双臂上举的姿势。男人看着。男人和女人没有语言。他们交换空气。<br> 大天使爬上了上帝的床。饱经蹂躏。他折断了所有圣洁的关联。逃进地狱。男人不再等待。他哼着一首没有人能听懂的歌，念着没有人能破译的歌词，动作轻柔。褪下。褪下。口袋里有硬邦邦的东西。很锋利。他小心地放到一边，转头对女人微笑。<br> 她嘴唇苍白，丧失所有力气。像海的女巫，绝望而充满希望地爬上他的身体。还在流淌。手腕开始与身体分裂。她听到了水声。他也是。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浸满了雨水。一道道，敲击着最后的咒语。男人和女人的战争即将结束。演技滑稽。扑朔迷离。<br> 男人渐渐觉得，眼皮沉重。他还是笑着。碰触女人像冰一样的嘴唇和身体。用来记录。眼睛。嘴唇。都不够用。他们互相包围。手指掐进肉里。远处传来孩子的嬉笑声。动荡。世界旋转。天花板渗下浓稠的液体。有喘息。<br> 美好得让人束手无策。剥离。女人不能挣脱。男人温柔地拿起床边的锋利，无声无息地在女人身上画画。是图腾。有崇拜。是最初的最初。一切的罪过还没开始。她的瞳孔。他的瞳孔。他们试图挽救彼此。男人躺下，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很愉快。黑色的翅膀在头顶盘旋。镰刀折射光辉。<br> 钟声敲响了三下。男人用力地把锋利放进身体里。某一刻，他还看到年少的女人。无忧无虑。年少的男人，背着行李。这是不能回头的终结。一场没有主角的葬礼。<br> 在吟念旁白的没有人。夜晚安静。他吃力地把她的头放进自己怀里。她还有语言。嘴唇紧闭。<br> 满天的雪覆盖在他的尸体上。在她的尸体上。男人和女人。觉得很冷。但是他们不能活下去。所以他们选择了逃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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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6 11: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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