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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砂糖,生产日期2006年3月7日.
我是糖罐,生产日期2006年2月4日.
注定我长寿,她短暂.
糖罐天生知道这一生必要承接许多次糖.所以我漠然.迎来送往久了不免冷淡.
丫头被到进来时,我也是冷眼观望.但说真的,不是总有她那么好看的糖,反光柔和,颗粒优美.铺天海浪一样落下来.我甜甜地抱了满怀,有点气不敢喘.
"你......挺甜."禁不住,我夸了句.
"糖,都甜."她支吾着,雪白松散.惹人怜爱.
"不不,你一看,就是质量特好的那种糖......"我叽里呱啦起来,傻,兴奋,轻浮,一反常态,没办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呵呵,我也只碰到你一个糖罐而已...."她笑笑说,"我们糖,来不及比较糖罐,就该融了."
"怕消失吗?"我温柔地问,以为她恬淡的表情,迷人得象场雪.
"怕!"她回答.
"不怕,糖罐子也有没装成糖,说不定你也是我最后遇上的糖." 我笑着说.常常会哄女生,但不是哄每一个都不惜诅咒自己.
"呵呵"她笑.
"呵呵"我跟着笑.
爱情庸俗无比,如果两个人傻笑,脸红心跳,废话奇多,不知缘由,那就是恋爱了.
"姐姐说,糖属于人,而糖罐子属于所有的糖."她说.
"在你离开之前,你的一生都将拥有我."我说.
谁也没想到,分离比我们所等待的来得早.和丫头在一起才两小时.女主人的小儿子突然嚷者要用我来装他的香水橡皮泥.
"那是装糖的,你用别的装好不好?"女主人说.
"不好,我就要那个!"
儿子赢了,妈妈来腾糖罐子.
我们互相看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已经被倒了出去.
来不及告别,或者来不及爱.
稍纵即逝的甜蜜,是否抓肝挠心?一肚子玫瑰油泡橡皮泥,气味如毒药,我忍着恶心,眼睛只顾往玻璃瓶里的丫头----台子架子柜子......她被移进移出,我左顾右盼.发了疯地想她的甜.
偶然一次,她被放在我的身边.那罐子又睡着了.我们赶紧说起话来.
"你.....还好吗?" 她看着那些"毒药"
我耸耸肩:"一遇到你就倒霉了"看她沮丧.我又嬉笑说"人家说哪个姑娘让你倒霉,她就是你的宝贝.真准.你看你真成我最后抱过的糖了."
她听得笑起来,分外可爱.
"我想你了....."我直楞楞坦白说.
"我也是."
"真的?"
"恩."肉麻老套的情话最庸俗,却又最感人."我要回到你那里去!"她接着说.我那时以为,她只是说说.
我终于被解放了.但主人并没有把糖还回来.我在焦急中发现,瓶里的的丫头竟结起了小块,甚至变黄了.
"她怎么这样了?"我焦急地问那个玻璃罐.
"她自己使劲吸水气啊,我又不是真空的.怎么劝她都不听." 罐子委屈地说.
"你想干嘛?"我吼丫头."你疯啦?"本来命就不长!"可她装着没听见.
很快我明白了她的想法----女主人也发现了她糟糕的保存状况:"还是该把她早点放到糖罐里,隔潮."她自语道.
原来....我想起她说她要回到我这里.....可我没想到她不惜自残.
丫头回来了,但不象上次那么姿态流利.她结了块,有些难看.
我没好气的看她,心里针扎般地痛.看她的样子,是待不长了."你这样要死要活的是为了什么?你就不该进罐子,该直接进垃圾桶了."
她笑笑"我想你呗"
"我究竟有哪里好?你走了,我很快就把你忘了."我狠狠地说,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你想我没?"她充耳不闻,又问.
"咱就认识一会儿,你值不值啊?"我颓然自虚.
"你想我没?"她温柔地问
".......想"我说.我投降,不得不承认,没她我无比空虚.
"为什么想我?"她又问傻问题.
"我怎么知道."是爱情,庸俗无比.
丫头回来的第七天.因为无法烘干身体,终于被主人抛弃了.那天早上她僵硬的身体紧贴着我,"你干什么?"
"听你的心跳."她说.
"糖罐子哪来的心!"我说
"连爱都有,怎么会没有心呢?"她笑.
丫头是被勺子强行刮走的,我们粘得太紧,以致勺子的锋利边沿在刮下她时也在我的低部留下了一道划痕,很浅,但不会消失.
我破裂于2006年7月12日,因为孩子的失手.
距她离开的3月15日晚了许多天.
丫头说,糖属于人类,而糖罐属于糖,我们都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彼此.我们不能决定生日,也不能决定死时.
但是丫头说她觉得不错,一整个的生命,都好好地爱过了.
感觉不错的文字 恩 考研路上休息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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