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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的时候我们就开始踢球了,只不过那时候我们买不起足球踢的是篮球.每次踢完之后,一个个脚趾都肿得跟篮球似的.那时候踢球也没有什么技战术可言,没有一个傻瓜愿意当后卫的,更别说当守门员了,一场比赛往往都是一群人披头散发,口中念念有词地大喊大叫地追着一个篮球跑,跟古时打醮穰星似的.场面蔚为壮观.唐代大诗人有诗为证:
昔有群魔无名氏
一踢篮球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
天地为之久低昂
后来到了仙游一中,这个是我们市的四所一级达标校之一,中考的时候别人看中的是它的高升学率,我看中的却是它的足球场.我看中的是白天的足球场,而还有相当一部分人看中的是晚上的足球场.白天的时候足球场上要么是烈日炎炎,要么是血雨腥风,一副壮怀激烈的战场模样,而一到了晚上就完全变了模样,变成灯光旖旎,微风轻柔的风月场了:月夜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这一片土地,白天默默地承受着像我这种”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英雄的残暴;晚上则要见证那些”人中禽兽,驴中猪狗”的萎人的猥亵.
高中三年唯一让我感到温暖的地方就是这个足球场了.足球场的旁边就是名闻文献之邦---兴化的名山---金石山.据说宋代理学的集大成者，诗人、哲学家朱熹曾在上面讲学,这就是仙游一中的前身了.说得仙游一中好像千年妖精.不过我不太相信这个传说,因为古人大贤选择栖息讲学之所大都是选在清幽的高山之中,而说这座金石山是高山显然非常牵强,因为夸张点说它也只比馒头大一点.基本上可以装在口袋里随身携带.但不管怎么样它还是被学校当宝一样保护起来,在上面还修建了一个凉亭.我们在这个凉亭里留下了一些美好的回忆.高一时候和我一个班的一个禽兽毕业之后把金石山的照片传到QQ空间里,然后在下面留了注解,好像是这样的:好怀念在金石山上的那些往事,还有拉在上面的那几坨屎.
从金石山的凉亭上往下就可以看见我们征战三年的沙场了.有时候我们会在这上面看下面的人踢球.但是大多数时候这里是解决纠纷的好场所，有点十殿阎罗的意思.我们当时的球队,有几个脾气狂暴的家伙在球场上和人家起了冲突,比赛完了之后就直接把人家拖上金石山的凉亭去”好好说话”了.时间长了之后，因为我们球队的球风硬朗（说难听点就是球风残暴），导致没有人愿意跟我们踢球。以至于我们长期感受王者的孤独，一败难求。
其实我们当时的球队是相当强大的，曾经一度一个学期未尝败绩。一度让对手闻风丧胆，当然除了球技好之外，球风凶悍也是造成这一结果的一个重大原因。
高一的时候我找不到状态，一度低迷。高二之后我逐渐找到进球的感觉。我还记得我是在一场对隔壁班，也就是16班在比赛中独中三元之后，开始在各场比赛中连续进球。当时我虽然踢得是中场，不过令人汗颜的是每次进攻的时候我方球员中离对方守门员最近的往往都是我。我们的前锋往往被我挤在后面吹胡子瞪眼。我是个名副其实的“禁区杀手”，因为我进的球没有一个是在禁区之外起脚的。身为一个中场老在对方禁区里面游荡总是不太合情理的，所以那时候我老是被批评。但是像我这种千里独行，孤注一掷的独狼来说就是拉去枪毙也无法改变我的意志，更别说批评了。被人批评时我想到曹操逃亡时说得一句话：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在那些迷茫慌乱的岁月里，足球是我们心中唯一的寄托。我们每天以足球为伴。当时有人说我们不务正业，日后必将为害社会。日后会不会为害社会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这些把赢得比赛当成寄托的人总比那些把搞大女生肚子当成追求的禽兽要好得多。因为我们顶多是以后为害社会，而他们当时便已经开始为害人间了。
我们当时对足球的热爱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了，跟那个杨丽娟对刘德华的迷恋有得一比，而且我们的动机要比她单纯的多。记得有一次我们和一个班级约定一个下午比赛，可是那个下午突然间就雷雨交加。当时我们毫不犹豫地放下书包就往足球场跑。为此唐人专门写了首诗来赞扬我们的这种舍生忘死的精神：
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
势分三足鼎，业复五铢钱。
但是最终球赛还是没有能够踢完，只踢了上半场，为此我常仰天长叹：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由于大雨所以场地非常湿滑，但是这个丝毫不能影响我们将对手斩于马下，永世不得翻身的宏愿。在上半场我们不知摔倒了多少次，下半场刚开始的时候，突然间一声巨响，苍茫的天空突然一亮，从九天引下一条几丈宽的白色匹练，直击球场外的一个高压变压器。只听见轰隆隆一声巨响，离变压器最近的对方的守门员最清醒，大叫一声撒腿便跑。当时正在带球驰骋的那个傻B吓得一脚踩在球上坐了球车。见到这个奇观我们的第一反应都很整齐―――撒腿就往休息区跑。
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至今没有人能给出令人信服的解释，或者说是我们都不愿意相信那些长的很科学的伪科学自以为是的解释。因此这件事成为仙游一中足球史上的一个未解之谜，留给后人无限遐想。
对于这个意外我给了它一个浪漫主义的解释：雷公电母惊叹于我们对足球的狂热和我们精湛的球艺，所以忍不住为我们喝彩。
到现在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但是我依然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
当年和我一起踢球的兄弟们都早已不见了踪迹，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候我还会遇到他们中的某个人，但是大多数的人今生我们是无法再见的了。
当时间流逝之后，我们剩下的唯有唏嘘了。
[ 本帖最后由 蒋剑山 于 2007-5-2 11:43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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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1 21:2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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