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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现在的人提起苗寨是否还会觉得神秘。 Q, i* [+ J( W2 b5 b0 Q; a
至少我还是觉得。不仅仅是神秘,我还害怕。 9 n( Y: H6 A, @3 n# i/ v
因为我是土生土长的苗族人。
( [# f$ x7 i8 n苗族,其实是一个统称,里面的分支分多很多,大概分的有生苗,熟苗,生苗,是指未被汉化的,一直生长在苗寨里,几乎与世隔绝的苗人,他们有自己的语 言,他们彪悍,血性,义气,能用生命捍卫自己的家园,至今不与外族通婚。但有极少数的入赘郎。熟苗,是指被汉化了的苗人,除了还保留着自己的服装,自己的 饰物,其它的几乎与汉人相同了,苗语,也只有奶奶辈的会说了。比如我,就是熟苗。 - I( W- {. S3 P! w: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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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人分族分的细,也分成峒,有族长,峒长之分。其中最让我感到害怕的,是蛊苗。也是后人一直传说的,下蛊。
0 }( f5 p& t: Q2 _7 I传说一直有误,并非所有苗人,都会下蛊,只有蛊苗一族,才精通蛊的运用。蛊族的族长,也没有谁敢得罪,蛊族的苗女,最好也不要乱惹。她们热情似火,如果你不想玩真的,就不要动情。 ( C2 c( s' J {& l3 I; L4 d& p
其实关于蛊,很多人不相信,觉得那很无稽,我其实也不信,因为我觉得,那种东西,无法解释。可我十岁的时候,亲身经历过一次,到现在,我都不能解释。我问过很多医生,他们都无法解释这个现象。
3 R# R: K9 _2 Q6 w6 A, {我小时候,住在一个小巷子里,巷子门口,有个卖瓜子的老太太,小时候皮,老是去偷她的瓜子,或者买一毛钱的,要多抓一点点。有一天我又抓了人家的瓜 子,回家就肚子痛,去医院,医生检查不出任何问题,这是外婆说,不好,怕是中蛊了。(这些,都是妈妈后来告诉我的,我已经淡忘了,我唯一记得的,只是后来 发生的,极其诡异的事情) . I/ R* R+ A7 X. q& x7 | v, \! ^
# @0 I9 h5 L0 p. r/ Z0 \( L( F我们回到家后,外婆就揭开我衣服,摸我的肚子,跟妈妈说,不对,是虫蛊,南南(我小名)得罪谁了? 下那么重的手?我也没办法,只有请下蛊的人了。(外婆的娘家,在德夯的山里,是生苗,外婆本身,也会下一些小小的蛊。但会下蛊的人,未必能解别人的蛊。而 且很多蛊,只能下的人自己解,外人解,一个不小心,反噬了,别说解蛊了,连自己都搭进去了。)于是外婆开始问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什么老头老太太之 类的对着我嘴巴乱动,(这里告诉大家一招,如果去苗人聚集的地方,看到莫名其妙的人对着你动嘴巴,那么不管他是不是在下蛊,都请用拇指掐好自己的中指,那 样的话,很小的蛊毒,是可以防的。)又或者,在人家家里乱吃了什么东西没有?(蛊不是空气传播的,它必须有个介质,要么就是触碰你的身体,要么就是放蛊人 接触你吃的东西,暂且当蛊类似于细菌吧。但它绝不是细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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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L' W7 B0 d外婆这样一问,我想起了那个卖瓜子的老太太,今天好像很凶,买完瓜子多抓一点的时候,掐了我手指头。我就跟外婆说了。
8 ^% ~) g# T9 t8 M% Y, r外婆马上就出门了,过了一会,外婆和那个老太太进来了,外婆不停的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外婆一直会说苗语,而我和妈妈都不会,只会说方言),估计 是求那个老太太高抬贵手之类的。然后又走到床边,作势打了我几下,妈妈后来说,我还挺会做戏,哇哇的哭的那叫一个惨。但我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当时我绝不 是做戏,我是真的害怕。肚子又痛。
, w4 k% J' G. N- i/ d" _那老太太估计也不是什么坏人,觉得给我的教训也够了吧,就坐到床边,吩咐我外婆去煮三只鸡蛋,准备三根没用过的红线。叫我妈妈,给她倒杯酒(苗人嗜酒,不管男女,不管老少。我也嗜酒。)她拿了酒,一边喝,一边数落我妈妈,我妈妈只管一个劲的说“是,您教训的是” # |# P! S. s4 t; b# O$ T
这时鸡蛋煮好了,外婆把三个鸡蛋放在凉水里, 5 D) M* f4 f6 E7 a2 V: U& @
那老太太把红绳子绑在鸡蛋上,撩开我的衣服,
: y; I1 @2 R! M. B6 `9 N( s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我死命的瞪着她, 4 |& _; c! D( Z8 R5 v, ?6 h
只见那老太太,拿针尖刺了自己的小手臂一下, - d: z# n9 q. R* S0 l,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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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血滴到鸡蛋上(并不是像电影里那样咬一下自己的手指, 3 i2 H0 h( h/ m0 l
就出血了,外婆说那都是假的,一般都是用针,或者小刀, 7 N: Y/ I' D% B0 w y0 ~, @8 q
弄小手臂的。)(还有,那老太太的手臂上,纹有蝎子。 5 I+ U- V; l( K' |/ G
那图案,到现在还时不时晃荡在我眼前)。 7 Y4 a8 O; S+ _
血滴到鸡蛋上后,融在了红绳子上,那老太太 3 g/ E- J; l: X* N; _: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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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鸡蛋在我肚子上滚来滚去,一边滚一边念念有词, 0 q% U$ Z. I0 N1 ?* T5 Z3 [' u5 k/ `
就这样滚了三个鸡蛋,滚完后问我,肚子还痛么? * S* j9 ]3 l3 W: v3 B
我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想肚子的事情。(胜过麻药啊```) 5 Q' q+ ~# U: t
肚子神奇般的不痛了。我说,不痛了。
1 S; O$ t [ h那老太太又坐下喝了一口酒,和我外婆说了几句话,
) n9 X+ @' }, g; r. ^9 n+ _# J0 R妈妈就送她走了。
6 O1 E- N& R( r% x0 |! l1 T9 w这些,都是妈妈后来告诉我的,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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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些经过,已经淡忘了,除了那纹身, L4 ?* P+ U* c8 W
和那种说不出来的痛。。
; H% K0 \% ~$ P1 {可让我怕了十多年之久的,是那三个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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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L, \1 j: q* Y 外婆等妈妈回来后,就叫妈妈坐在我旁边,然后叫我们一起看她剥鸡蛋。 % y, @" t: V! j
鸡蛋剥开后,很正常。 " h3 Q. N- t3 v$ s
等外婆把蛋白一点点弄掉后········
2 ]: e) n. Q3 ?2 C* V8 |9 l, D蛋黄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X" S7 h3 D, C1 t
本来应该是蛋黄部分的,竟然是一堆堆还在蠕动的,白色的虫子!!!!!! & M* D8 s9 n, |* G* W, U
我害怕的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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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L) ?3 v6 x G& L(三个鸡蛋,都是那样的,只是有个鸡蛋,里面的虫子少些。估计是最后一个滚的鸡蛋) - t6 r2 W3 {, E, V: z
那种场面,我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忘记!!!!
t% F4 D6 r: a) @- s那鸡蛋,是外婆亲手买的,亲手煮的,亲手放到老太太手上的,那老太太绑完红线滴完血,又亲手交给我外婆,外婆亲手放到水盆里的!!(那么多个“亲手”,只是强调,鸡蛋绝对不可能被掉包的。) . C9 `" n p; G$ \6 `
外婆说,果然猜对了,是虫蛊。这个蛊,如果不是下蛊的人亲自解,别人来解,虫蛊会随着解蛊人的手,再次进入。这个老太太,太毒了。以后看见她,有多远,就躲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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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G, z1 P; J' w 关于“心蛊” $ E4 }" y+ D& @& K
“心蛊”这东西,有点类似于“桃花蛊”。但两者又有很大的区别,区别就是,一个是双方同意,爱的死心塌地,一旦有一方变卦,那么,两个人都会死。一个是单方意愿,下咒蛊惑,一旦被破解,就会反噬,下咒者死。但通常,桃花蛊无人能破。因为自己察觉不了。
# w, l0 b& d; U" H# f5 i# P( x6 k听我外婆说,她年轻的时候,寨子里曾经有个很漂亮的姑娘,很多人都爱慕她,但无人能得到垂青。这个姑娘酒量很大,寨子里自己酿的纯糯米酒(跟凤凰现 在卖的那种,区别很大),她一个人喝个一两斤都无所谓。她的箭术(拉弓射箭。)很好,刀法也好,经常跟着她阿爹去山上打猎。后来和她爹出寨子去卖皮子,回 来后,就有点不正常,经常走神,经常一个人喝酒一个人上山。她阿爹以为姑娘心里有什么事了,也不好问,就随她去了,想着反正过几天就会好的。 # l2 P* [; `! c7 Z/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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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跟我说的时候,有说过这个姑娘的名字,可我忘记了,就用“姑娘”代替吧)
0 X: v3 `& j9 `5 `(我听到这里,以为是姑娘在集市上碰到了心仪的小伙子,回来就开始犯相思呢,哪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 V1 x3 t0 c! O" u3 M) s, z7 z
就这样日子还是像寻常一样的过,姑娘照样跟着阿爹上山,照样和同伴们笑闹,可眼角眉梢,总是带着那么点惆怅。 ( [# x6 {" q0 a$ u6 h
外婆那时候和她玩得好,就问她,是不是有心上人了(看来都和我想的一样),那姑娘很重的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总觉得心里缺了什么东西。
. l" Q/ [& u; y外婆笑她,心给了别人了,当然缺了啦。5 m T, j3 ?8 F& p% ^7 Z
她很严肃的说,不是的,是你想的那样的。 ) p2 V, g+ x; Z% o5 C
外婆说她那时候还年轻,也不懂那姑娘到底怎么了,也听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也没放在心上。嘻嘻哈哈一阵,就把这事给忘了。 1 A/ X% K" n2 A
皮子积攒到了一定程度了,姑娘和阿爹又出寨子了,可是回来的时候,却只看见阿爹一个人。外婆问阿爹说姑娘呢,阿爹却不说话。
0 \8 _0 J1 F: Q0 m" ? _0 b# T# ~外婆说阿爹的样子很严肃,她看了觉得有点怕,也就没问了。 8 r3 }4 x/ ~& X9 R+ C
一直过了三天,姑娘才回来,回来后很高兴地来找外婆,邀外婆一起下水去(游泳)。 ! e, K" ~6 A& n% I% N' u6 I5 g
外婆很好奇,就问她碰到了什么事情,姑娘很神秘,一脸带笑的说,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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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O! V9 \+ s/ W" |4 B0 g(我猜,应该是她去找她上次碰到的心上人了,而且发生了什么故事) G* \4 {0 O' x) d6 c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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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是这样过着(苗寨的日子很简单,一天怎么过,一年也这么过), ' @2 T( ?& _0 ^ s
可姑娘的变化,却大太惊人了。
4 D; |: D. q& U1 z: B最先发现的,是外婆(照这样看,外婆那时候,和她应该是密友),姑娘不和阿爹一起上山了,却出了几次寨子,脸色一次比一次差,酒喝的一次比一次多,甚至还喝醉。外婆问她,她却不说。 - r2 R: T6 w0 b3 o, K% k
再后来,大家都看出来了,因为也遮掩不住了。姑娘的肚子大了。
0 w# @, s" o; N- p; k(我隐约猜到,可能是一出“痴心女子负心郎”的俗剧,后来的事实证明,我只猜对一小半。) 8 \, j6 Q3 P f P- \: O: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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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寨实行“家法”,所谓的法律,在寨子里没有人当回事(当然,估计也没有人知道)。未出嫁的姑娘,怀了孕,那可是惊天动地的事情。但苗人淳朴,只要 求姑娘说出那汉子的名字,是哪个寨子的,就不处置他。相反,还送她到那个寨子去。可姑娘一言不发。外婆说,后来姑娘告诉她,不是她不说,而是她也不知道。 (真前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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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a F0 F$ o- r9 `% n' d 姑娘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寨里人的耐心也一天比一天少,他们绝不会容忍一个“野种”出生在他们的土地里,他们开始商量要用家法处置了(外婆一直不肯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家法,只说很残忍)。阿爹一开始还为姑娘求情,可姑娘始终说不出孩子的来历,眼看着,只能等死了。 6 z& m { p, w0 T1 a9 f9 F
可是,转机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 h0 e9 q( C7 i9 Z- g8 v) ~1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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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转机,就是林家峒里的神婆(苗寨的神婆,不是现在那种装神弄鬼的神婆,神婆只是一种称呼,有男有女,类似于大降头师,在苗族,很有地位)到寨子 里去了,本来是去找一种药材,去了寨子后,听说了这件事情,就去看了姑娘。他一见,就说,不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然后就用很尖锐的声音质问阿爹,在集 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碰到了什么人?阿爹只在那吧唧吧唧的抽旱烟,外婆说那时候她都着急了(我想,应该只是好奇吧),直到一袋烟都要抽完了,阿爹 才说,我们碰到了黑苗(苗族的一支,现在还有)的人,他们一共有三个,我们还交谈了一会,姑娘和他们,一起喝了酒,然后我们就回寨子了。可是我没觉得有什 么不对劲啊,我们都有纹身,服饰也表明了我们是蛊苗的人,他们也不会敢招惹啊。 ) d+ j+ B; j- t) U6 A X. y
1 p8 b6 F E2 Z W$ i2 B" |、神婆看了阿爹一眼,忿忿的说,哼,蛊苗的人,阴沟里翻了船!!姑娘被人落了“桃花蛊”!而且,没出两个月,自己又自行落了“心蛊”!蠢到了极点! 2 F0 S" f/ R3 v3 a i
听的人,没有一个不惊讶的,(外婆告诉我,桃花蛊和心蛊,如果落在一起,那么是没有人可以解的,若是背弃了蛊意的初衷,必死无疑)姑娘身为蛊苗得 人,怎么会如此大意被人落蛊呢?再说了,如果落蛊者是那黑苗的男子,他们又从何处得知桃花蛊的落法以及桃花蛊的蛊虫呢?(有很多种蛊,是需要用到蛊虫的) 0 w) q( t+ h) G# d8 }6 s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神婆说,你们派几个精壮的男子,随我去一趟黑苗的寨子,姑娘先别动,事情弄清楚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 p b# \7 [% X(神婆他们去了黑苗后,具体发生了什么,外婆也不知道,也是后来,听别人说起,才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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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4 S6 R* R8 O1 i神婆他们回来后,和阿爹说了一些话,阿爹的脸一下就白了,垂拉个头,一言不发。 : K' Q$ a; q' ~4 s
这时候姑娘出来了,她问,神婆阿伯(这个称呼很怪异,但那神婆确实是男的),孩子的爹,到底怎么了。
4 ~- E% J h4 h- ]! V t神婆看着她,问,他下了桃花蛊,你知道吗?
, V, E( T1 j& U- @8 u0 ]姑娘说,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只是觉得,总有人在呼唤我,总是梦见一个人,告诉我,去找他。
, ^3 n5 M* E* C. s5 o神婆又问,那么为什么,你要落心蛊?你搞清楚他的情况了么?你问清楚他的意愿了么? 2 u7 E/ K' @+ p
姑娘很轻,却很倔强的说,他说他只要能跟我在一起,死也不怕!
$ C, E$ W# j5 U$ o* V神婆看了她一眼(外婆说,她在旁边看着,都能感觉到神婆这一眼很凌厉,看得人全身发抖),转头对阿爹说,姑娘,是寨子的人,可那野种,不能留在寨子里。那黑苗汉子,也要处理掉!
) N& j8 D" H2 |1 C1 t(好KB,什么叫“处理掉”?杀了?后来才知道,比杀了惨烈多了··)
& X* M, |1 E! U* n$ x这时候姑娘疯了一样的叫,不行,你们不能弄掉我的孩子!他不会不要他的!他知道我落了蛊的!他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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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用一种很怜悯的眼光看了姑娘一眼,说,这个时候了,你还自欺欺人么?你胸口不痛么?你的鼻子不流血么?你的神智,每一刻都很清醒么?你的蛊虫,没有给你任何信息么?(外婆说,那是心蛊发作时候的症状)
6 z z) ~: ^' o" U( r5 Y, W$ P9 q# p姑娘还不死心,拼命的摇头,大叫,不,不是的,不是的!!! . c7 d; L. X5 A
神婆不再理她,自顾自的走开了,带了十几个精壮的汉子,去黑苗要人了。 & U$ o: m* q/ R8 o) j- U
阿爹很痛苦的看着姑娘,不住的唉声叹气。
& k7 I' x8 ^4 X# l/ G* e0 T外婆这时候走过去坐在姑娘身边,不住地问她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落心蛊?是不是真的开始发作了?姑娘却一声不发。这时候,外婆看到了姑娘的鼻血,紫黑色的鼻血。外婆什么都明白了。 6 E* K- R, n$ Q
过了三天,神婆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外婆不认识的男人,估计就是那“黑苗汉子”(苗寨很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比如说,犯了别人寨子里的规矩,别人的寨子来要人,一般都不会护短的,更何况,来要人的,是谁也惹不起的蛊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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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把那黑苗汉子关进了一间小屋,然后去找姑娘,告诉她说“姑娘,这个汉子,曾搭救过我们族里的人,那人教会了他桃花蛊,并给了他一只蛊虫,但却没 有告诉他,下这个蛊的后果。而你,跟他说要下心蛊的时候,他当时是真心实意接受的,可当他回自己的寨子,了解到心蛊的可怕时,便开始到处找人解蛊,可是, 心蛊,又怎能找到人解。而他,也迟迟未来找你,实现他许下的诺言,于是,蛊虫开始反噬了。你们同时,出现了反噬的状况。现在,我帮你弄掉肚子里的野种,然 后,你跟着我,亲手解决掉他。然后我再作法,那么,你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否则,只能同归于尽。 / I: k7 ~8 P, G: a: N%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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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说,她当时已经发抖了,她深知什么叫”亲手解决掉他)
& Q: G8 f" P4 E @6 T& _1 j姑娘惊恐的看着神婆,大叫着“不!不可以的!你们不可以的!!”
* l. |. w/ ]- r. z; G& C+ q$ n可神婆这时候把手从胸口的衣襟伸了进去,姑娘一见,不住的后退,可一间房子能有多大,退到头了,又怎么办呢,一屋子的人,只敢站在那里,连出气,都变得小心翼翼···
9 \" _( B+ K) \神婆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只蝎子,抓住姑娘的手,把蝎子放了上去,然后喃喃自语了不到一分钟,摸了摸姑娘的脸,姑娘瞬间脸色苍白,外婆连忙走了过去,扶住了姑娘,坐在椅子上。
: V/ v( g! O5 O$ l8 ^1 W- g( D( T& |9 f(外婆说,她一直在不停地抖动,扶住姑娘的时候,也不知道姑娘是不是也在抖动)
! c; Y8 C# u# |, Z8 }+ N, O神婆又说,你坐一会,十分钟后,到坪子里去。其它的人,跟我出去。
$ p7 f d# p S, j: n* q外婆一直陪着姑娘,就没有跟着出去,这时候,姑娘说了句,完了,什么都完了。 8 V1 U; m8 e0 }: Q( n2 `) L
过了一会,外婆扶着姑娘出去。(我一直很纳闷,外婆一直说姑娘是个很烈性的女子,可为什么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反抗?是不敢?还是不能?)
; n2 |* Y7 }7 A" M (外婆说,她到了坪里,要使劲咬住了嘴巴,才能不发出尖叫声,而姑娘,已经没有力气站立了····)
! v% K3 P6 k" p. u& v* q+ ~坪上竖了一根柱子,尖尖的一头插到了土里,燃起了几堆火,神婆的身上,爬满了蜈蚣和蝎子。脸色发紫。
6 h# c8 U, I, y$ n1 m( K那个黑苗汉子,已经小便失禁了(外婆说,苗家的汉子,都是很彪悍的,能让他小便失禁,一个也是因为场面太KB了,再一个,苗人深知得罪蛊苗后的下场,,早死,是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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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这个黑苗汉子,要去招惹姑娘?甚至还敢对她下蛊?可能是年纪太小?可能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道理。我想不通。不想了,权当故事听。)
; r$ j7 h/ ?+ E0 \; P0 y/ H1 a! d这时候过来两个人,提了一桶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血,神婆喝了一口,然后把一条小蜈蚣放进了嘴里(真恶心)过了一会,张开嘴,蜈蚣爬了出来,神婆托着那条蜈蚣,走到姑娘眼前,伸出手,说,去,把它喂给他吃。让他吞进 " c; k9 G2 w1 n8 ^
5 C. A1 k7 C+ u' W" p外婆说,那时候她都有小便失禁的感觉,虽然生长在寨子里,可这样的场面,也是第一次见)
6 v* @6 |/ A. N) x0 P9 c+ T姑娘一边拼命地摇头,一边喊着不!这时候那神婆又说,去,如果你想活下来。就算你不去,他一样会死,而且死的不一样比现在好看。 $ x8 V5 e; o3 Z a9 b
姑娘简直是一步三挪的挪到了那汉子眼前,那汉子竟然哭了,哭喊着要姑娘放过他,他再也不起异心了。。 ( b9 K4 n" z! I5 z( F* j0 I$ o
! U/ E6 ]# w" ~/ \% H姑娘回头看着神婆,神婆很坚定的说,去,要他吞下去。然后对汉子左右的两个人点了点头。
; M" B8 J+ [0 t) D8 X那两个人一个捏住了汉子的嘴,让他张开,一个在后面揪住了头发,让他头仰起来,姑娘走上前去,拿起蜈蚣,放在了那汉子张开了的嘴巴上面,蜈蚣开始吐出一种黏液,滴到汉子的嘴里,那汉子一开始还挣扎,可渐渐的,好像有点神智不清了的样子,开始流口水。
7 }) `* q2 W# b" o. V7 m这时候神婆说,快,放进去,让他吞下去!
' ]% B s; P2 X' u9 M) e' f(外婆说,她能看得出姑娘那时候,痛苦到了极点,几乎都扭曲了的脸,开始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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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一闭眼,还是把蜈蚣放了进去,那左右两个人,便很迅速的托直他的头,闭上他的嘴。那汉子的眼睛都要鼓出来了一样,只看到他喉咙在很迅速的动,不一会,开始流出紫黑色的鼻血,然后嘴巴也开始流血。 9 F- m: |& O- g2 T. N) @
(外婆说,这个时候,她已经坐在地上了,而姑娘,早已经摊在地上了) 9 B' C- b( e( P+ y
这时候神婆开始用那桶动物的血泼那个汉子,一边泼,一边念念有词,然后脱下了上衣,竟然从身上游出去一条蛇,咬住了那汉子的右手中指。
+ X) f2 O' }0 x' Q' V. v+ V(外婆说,那神婆身上的纹身,像真的一样,很多种毒物,她看了都害怕)
- d* E9 C# }: M5 ~& `5 A5 |8 Q蛇不一会就回来了,神婆捏开蛇的嘴,用手指头在蛇嘴里一划拉,走到姑娘眼前,把那从蛇嘴里抽出来的手指头伸到姑娘眼前,说,含住它,把黏液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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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B: I: _5 ?2 _1 ]/ l: o' @6 h 那姑娘好像已经呆了,神婆说了两遍,她才反应过来,含住了那神婆的手指头。 . |% j G6 {- @0 J) e
当姑娘吞下第一口口水的时候,汉子开始呕吐,全是虫子,然后就是血,没到五分钟,那汉子,死了。 }0 C3 r) n- J% U7 o
(不要怀疑他真的死了。别说是那个时候,就是现在,你在深远的苗寨杀个人,都不会有人说你犯法。当然,杀的那个人,是该死的人。但到底什么是该死的人,我也不知道。)
4 S! h( S. i2 |2 ?: j" y4 L% H外婆说,那一幕,发生在她16岁的时候,那汉子死了的第二天,姑娘在家里拉了一滩血,还有一团粉红色类似于肉的东西(应该是孩子掉了)。神婆派了一个人,把那团肉和那个汉子的尸体,送到了那个汉子自己的寨子里去,并带去了一句话,这是轻的。
$ D. S* w0 V0 s9 y第二年那姑娘和那阿爹,就被神婆带着,到更深远的寨子里去了。至于去了哪个寨子,外婆就不清楚了。
& b4 r# @9 o% Q' o) }" l& i外婆说的时候,面有惧色,怕是那些往事,依然历历在目。 7 V3 v" s, c. m7 V
+ p1 a! Y! U ^ x, C" q8 y 关于蛊虫的解释
# A* ~3 w! f3 @* {- u蛊虫就是一些有毒的虫子,蛊婆娘(方言音译,只是大概这样发音,不一定就代表“婆娘”哈。)把它们搜集起来,放在一个瓦罐里。(那个瓦罐烧制的时 候,是用自己的血泡过,让血都渗入了泥土,然后做成罐子)每天用血养着。每一个月就打开清理,把死了的烧成灰再放进罐子。一般要养半年,剩下的那几只,就 是蛊虫了。如果一只没剩下,又重新养。谁养的虫,或者说喝谁的血长的的虫,谁就是它的主人,虫就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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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1 @# N4 S但我妈妈又说了,蛊虫也不是随便养的,比如你蛊术不高,又学人家乱养虫,虫也会反噬的。到时候也很麻烦。 5 L7 O1 e3 o2 q7 E
(感觉有点像泰国的养小鬼···)
1 \, a; ^/ E1 ~/ Y, P) f补充下,刚才忘记说了,,还有就是把虫子放进罐子的时候,还有咒语的,,至于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就是关于你要炼的蛊术的咒语,念什么咒,就养出什么样的蛊虫来。就可以用这个蛊虫下蛊了。。。
1 t2 s/ d( [( L: \" z还有,蛊虫是中级的蛊,,像第一个事情里我遇上的蛊,是低级的蛊,一般的蛊婆娘都会,用不着虫子。 # R& i& a4 q3 D, T8 ?0 H
蛊虫大概就是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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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0 ]! a! Y& i0 F6 p$ }& b 说说赶尸哈。
! c' g# I+ q+ _, R% M5 H5 v现在有些书还有些电视节目,要不就把赶尸说的神乎其神的,要不试图用“科学”来解释,都没说到点子上,尤其是那个用“科学”来解释的,解释不了,就 说是迷信,是“伪科学”。要我说呀,那是因为你们解释不了了,又不肯承认你们真的不懂,所以就说是迷信了,是伪科学了。迷信,能让死人走路么?还走那么 远,自己走回家去?? - j# c, p. B# }, L1 v
t: N( M, |3 i5 V闲话少说了,赶尸这个东西,我从来没见过,但从小就在听这一类的东西,有当闲话说的,有拿来吓唬小孩的,也有正儿八经告诉我的,我把它们都归到这里面来哈。 . ~$ e/ Z; j2 q& F, N
小时候呢,一到夏天,就搬个懒床(一种竹子编的床,躺上面没蚊子,什么虫子都没有,据外婆说是落了蛊的,虫子不敢来),躺上面,听外婆讲一些她小时 候寨子里的事情(外婆大概25岁左右离开的寨子,因为外公去了另外一个县,是个苗族自治县,但比寨子开化的多了。现在变成个小城了。) 2 g$ z7 U+ L# `: w, d
有一次我就问外婆,什么是赶尸啊?死人为什么会走路呢?为什么会听前面那个人的呢?外婆当时说,小孩子别乱问。我就越觉得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小孩 子还不能问啊?于是我隔三差五,就要旁敲侧击的问外婆这个问题,可一直到了我十多岁了,外婆都还是那句话,小孩子别乱问。有时候还加上句,小孩瞎嚷嚷啥, 到时候让师傅抓去,炼了你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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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是苗人对赶尸人的称呼。通常,都是由蛊苗的人担当。) : b& Z/ m D' H
(由此可见,赶尸,应该也是一种蛊术) _% w( T R1 d! V0 @% ~8 B b% L
后来到我读高中了,我就到处翻这方面的资料,那个时候,各方面都还不是很热衷于这个话题,互联网业不普遍,所以能找到的资料很少,无非就是一些什么 迷信之类的解释。于是有一次吃晚饭的时候,我又和外婆提到了这个话题,而且还说,“我觉得,赶尸这种事情,是无稽之谈,没有可能存在的,也许就是一个神 话。要不怎么解释,人都死了,还走那么远?不会臭么?不会腐烂么?太不科学了。”(看来,我也受了“科学”的影响了哈,读了点毛毛书,总觉得自己什么都 懂,什么都要往科学上绕。。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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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瞪我一眼,说,你知道啥!你太家婆(就是我外婆的妈妈)跟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舔糖鸡屎呢!(舔糖鸡屎,是苗语翻成的汉话,意思是还没出生。发音不知道怎么写,就把大概的意思表达一下。) ! y$ }6 A* m7 g' }
我说我是不知道呀,你也不告诉我,那我就只能永远不知道了。 " w, @( }7 ~& r3 u+ z9 l n+ j3 K# I( g' \
外婆笑着,去,给我倒点酒来,我说给你听。
" w4 z1 G& V. F7 b我可高兴了,屁颠屁颠的倒酒去了。 0 h' U. T, j; F+ W!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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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喝了一口,眯了眯眼(因为这个话题,我企盼的太久了,所以记的很清楚,包括外婆当时的表情,动作。)叹了一口气,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 在,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了。就算会,又哪里还有人去找他赶尸回家乡呢?在我很小的时候,你太家婆就吩咐过我,别去碰一些刚死的小孩子,别人把小孩子 挖走的时候,要是你看见了,千万别让人知道。更不能出声。我就问你太家婆,为什么呀。你太家婆就说呢,那是师傅拿小孩去炼油呢,练好了油,就能做噬心蛊, 外出做事去了。(应该是出去把别人委托要带回来的尸体给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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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蛊苗里有一些人,是从事“赶尸人”也就是我所说的师傅的工作的,他们受了别人的委托,把死在外地,但他们的亲戚又没有那么多钱去把尸体运回来的那些人给带回来。至于是不是收钱,要收多少钱,我就不知道了)
`# w# F( x. k4 ~+ C外婆停了一下,说,噬心蛊,那真是一种KB的蛊了,它甚至能控制你的灵魂(当然我外婆说的不是灵魂,是鬼。我为了叙述方面,就统一称之为“灵魂”, 要不后面会很混乱的)让你受他摆布。或者就干脆让你变成个活死人,看样子你还是你,可你已经死了,你的灵魂,是别人的了(借尸还魂?)
; N9 N w" `2 N师傅们找到那些刚死不久的小孩,(据说,越是死的惨的,练出来的油越好)就把他们放到一个罐子里,用自己的血养着。等到下一个月圆夜(意思就是拿来之后不 能马上用,要等第二个月,而且还得是月圆)拿出来,直立着绑在法坛前面,开始用各式的蛊虫喂它,(不是吃,是让虫子在小孩身上爬)等到蛊虫死掉之后(不是 真正的死了,就是变色了,没有毒了,就像能量放完了一样)开始用一个类似于油灯一样的东西烤小孩的下巴,当然,油灯里的那些油,自然也是尸油。一边烤,一 边念咒。还不停的往小孩嘴里塞一些蛊虫进去。等蛊虫爬出来后,又换新的虫子。一直到没有蛊虫愿意进去为止。(在外婆的所有讲述里,似乎蛊虫是有自己思维 的。或者不叫思维,叫主人赋予的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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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就会把那个死小孩全身涂满一种液体,然后浸泡在自己的血和药水的混合水里,泡到明天,就拿出来,放进装有蛊虫的罐子里,直到被虫子吃光。然后把骨头弄出来扔掉。那么,那些吃了小孩尸体的蛊虫,就变成了“噬心蛊”。 5 p, w, D1 m5 d$ F* o
说了半天,还没说到正点上,到底什么是赶尸呢,,别急,这些,和赶尸是分不开的。
% r0 Q3 S! {5 v V" m炼好了噬心蛊,就可以外出接尸体回家了(听起来有点好笑,接尸体回家,嘿嘿。) * m# x5 X9 Q9 l* q
师傅们到了义庄,找到别人所描述的棺材,他会先放一只蛊虫进棺材里去,如果蛊虫爬出来的时候很精神,那么他就会打开棺材。如果蛊虫爬出来的时候蔫了或者虫压根就不肯进去,那师傅就不会去碰那个棺材。
1 V" {2 ]& U! X7 X4 s5 N& W5 G等虫子爬出来后,师傅就会围绕着那个棺材撒一圈灰(至于是什么灰外婆说她也不知道),然后摇起铜铃,只响一声。等所有要打开的棺材四周都撒上了灰以 后,师傅开始念咒。(这里面所有的“念咒”,都是下蛊的一种,说念咒是为了叙述方便也容易懂些)念完后,开始摇铃。据说还有节奏的,但是什么节奏我就不知 道了。摇完铃之后,从左到右,打开所有的棺材盖,师傅挨个的把里面的人的嘴巴捏开,喂他们“噬心蛊”的蛊虫。然后用符贴在他们的脑门上和嘴巴上。(电视上 演的,一般只贴脑门,但我外婆说嘴巴上其实也贴的,只是符很小)(符这种东西,不知道你们见过没,我倒是从小见到大,现在家里也还贴了有,包括我长沙的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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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w- l; J4 m 贴好以后,师傅站到一个事先看好的地方,大叫一声“起!”然后摇一下铃。那些棺材里的人,会直直的立起来。然后又摇 一下,大叫“跳!”,那些人就会跳出来,站在地上。然后再摇一下,大叫“排!”那些人就会整齐的排成直排。(我特意还问了外婆,为什么都是一个字,外婆 说,字多了他们就听不懂了。然后还有,先说话还是先摇铃,都是有讲究的) ( l) @' n" h5 n! M2 v( Z9 B
1 E- J# O( P. q! Z; [) n等他们排好队之后,师傅就用朱砂浸过的绳子,把他们自手臂下方,也就是腋窝那里,一个个绕一下,感觉像是串起来了(我又问了,是不是像电视上演的,像僵尸那样手伸得直直的,然后一蹦一跳的?外婆说不是。说要我别急着问,后面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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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3 U/ u6 z 把他们都串起来之后,师傅会在绳子上涂上尸油。并且把装尸油的瓶子,绑在绳子的最后面。做完这些之后,师傅开始领他们上路了。值得注意的是,并不是 全部都是跳着走的,道行高的师傅,能让他们走着,只是比较僵硬罢了。而且他们的走,并没有伸出来,相反,用涂满了尸油的绳子,捆在了身后。据说,是为了防 止尸气太重,冲破了蛊,造成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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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师傅接的工作,路程都不会太远,不会超过三天的路程,而且只能晚上赶路,不过不用像 电视里那样不停地摇铃,摇铃是有讲究的,而且有特定的节奏,有特定的时间,什么时间摇什么样的节奏,都有讲究的。师傅在去接尸体的路上,就已经勘察好了路 段,一般走到什么地方,就该休息了,师傅心里都有数的,快天亮了,就会安排他们休息,他们不躺下来的,都是站着。一直到回到自己的家乡,吐出了蛊虫,入了 土,才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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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k$ n" y- E6 c ^" P奇怪的是,他们一入土,就开始有腐烂的迹象,但却一点都不臭。
- V4 P- u7 G- a1 P外婆说,那些符,是让他们听话用的,掉了,就走不动了,又得重新写。并非是传说中的什么掉了,他们就变鬼了之类的。
* Z$ ?9 Z1 w9 ]- l好了,关于赶尸,我知道的,或者说我能记起来的,就只有那么多了呢... 5 e+ R( x; @2 A" s
; N" ?4 r% W4 e3 W7 A0 k! k 讲个跟蛊没有关系的故事哈,,要不大家都不敢吃饭了,,怕虫子。。 + _. f7 G6 b) [, i* M8 z
这个故事是我爸爸讲的。名字叫“天梯”。他讲的时候,故事很长,但我复述出来,可能会有遗漏,我尽力。
# F% Y2 P0 X: W5 r1 m# U8 L故事是转述,所以文中的“我”,当然不是我。
0 A3 A# o' W! E! [江湖上有句行话,“我请你去盘一盘天梯”,这里的“天梯”,当然不是叫你去爬梯子,而是门派里,自己规定的一些难到了极点,甚至不可能完成的一些规 矩,用来做一些特殊的事情,比如,有人单枪匹马,来挑战这个门派,可以自己提出来,盘一次天梯,如果成功了,掌门人的位置,就是他的了。一个门派想吞并另 一个门派,又不想兴师动众,也会用到盘天梯,还有罕见一点的,门派内部的自己人,想出类拔萃一步登天,也会要求盘天梯。而盘天梯的内容,则五花八门,但都 有共同的一点,不是常人,可以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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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了半天,都是在说一些江湖传闻哈,心急的人会说了“你开篇就说,是真实发生地事情,但江湖传闻,怎能当的真?而且也不是发生在苗疆”
# Q, N9 K+ N; {) @2 |别急,这不是讲究铺垫么。呵呵。 ( |: Y7 y2 {( \9 X# i* { ]
说那么一大堆呢,其实就是为了证明一件事情,“天梯”,不是随便就能盘的。它凶险到了极点。但无论再何等凶险,它始终有生还的机会。而苗疆的天梯,生还者几乎为零。 % j, `, I3 a* O% A2 N%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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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苗寨,一直流传着,寨里有神仙,神仙会渡人,当没有月亮的晚上,神仙就会出现,普度众生。
3 L9 G2 P% s% r5 m# B0 v: m5 ]这个传说,一直在苗疆里流传着,每一个苗疆的儿女,都笃信无疑,阿爹阿妈们,更是盼望着,有朝一日,能被神仙渡了去。 . q4 A- l4 Q, {
在遥远的蓝家峒,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叫蓝月亮。一出生下来,就被神婆收了做徒弟,她的两条腿上,分别刺着蜈蚣和蝎子,表明她是神婆的人,万物不侵。 蓝月亮很快乐的成长,直到有一天,神婆把她叫到眼前。告诉她说,月亮,你已长大**,可以出师了。但出师之前,你要随为师去办一件事情,事情办完后,你便 可以自己回到蓝家峒。月亮很奇怪,问师傅,为什么是我自己回来?师傅你不回来了么?我们要去做什么?是很危险的事情么?那如果危险到师傅都回不来,我又怎 么回来呢?神婆笑了,月亮,师傅不回来,是因为师父要去找神仙,找到了,便和神仙去了,而月亮你,如此年轻貌美,怕是不肯和神仙去啊。师父留你在世间,过 个几十年,就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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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亮听了,惊叫了一声,师父!你可是要去寻找“天梯?”(苗疆的天梯,出现了。它可不是比武了哦!它是通向神仙住所的路...) , h# W: n% F( D& O
神婆很严肃的点了点头,月亮,别那么一惊一乍的,惊了神仙,就不好了。
b) c6 H, e2 d月亮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说了句,师父,神仙还怕别人吓唬呀。说完,嬉笑着跑开了去。 1 N8 O6 q% [, {7 C7 F
神婆看着月亮远去,严肃的脸变得更加严肃,甚至是肃穆。他闭上双眼,念念有词。良久,才叹一句,愿神仙渡我。 6 E' o. ~; [! Y*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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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日子,月亮一直陪在神婆身边,她总是问,师父,能不能不去寻找天梯?现在的日子,不比神仙快乐么?你走了,月亮会想你的。
8 `* d [3 _2 W# C0 ^+ g神婆摸摸她的头,傻孩子,日子过的再快乐,可师父老了,总会死的。师父要是死了,你就永远见不到师父了。但如果师父找到了天梯,去做了神仙,就可以经常回来看你,而且也能带着你一起做神仙了。
" B/ c8 M' k# W月亮眨巴着眼睛,说,师父,那我们能找到天梯么?天梯在什么地方?你可是有方法,去找到它? / U" I4 i6 q* A# j$ L' {
神婆说,没有月亮的晚上,在山涧的顶上,会有神仙点起的灯笼,为我们指引。我们朝着灯笼走,就会找到天梯。我师父,就是这样去的。
9 ?3 w1 @4 j3 F" [月亮说,师父,那你去了,什么时候再回来看我呢? 4 q/ k A7 F1 {- ?
神婆笑笑,不说话。许久,才说,总是会回来看我的小月亮的.... - q0 m% i; ?% n, S
没过多久,天开始连续下雨,下午三四点,就已经开始变暗。神婆告诉月亮,使我们出发地的时候了。 4 b) U/ S- `% _, V8 \
他们稍作准备,便朝着山涧的方向走去。
% I$ n/ I& }; j$ g$ m走了几天,(看来,任你如何巫术高超,还是要走路的哈)终于是到了山涧的脚底下。神婆和月亮都负有一身绝高的武术,爬山,也和如履平地一样。 - A) ^* j0 w5 P
, H! T8 J3 t+ \! ~* ^) V 不出半日,他们便到了山头,随着天越来越黑,月亮紧紧的抓住神婆的手,师父,能不能不走啊,能不能过几年再走啊?月亮会想你的。说着,竟是要落泪了。 ' l+ j6 v7 a+ u4 g
神婆抓着月亮的手坐下来,月亮,不准哭!苗家女子,哪能像那汉家丫头,动不动就哭!没出息! 2 {$ B. Y( V) _1 g8 _
月亮扁着嘴,师父......
9 C/ U% e2 L, J# d S$ t: [* H( u. o神婆笑了,好了月亮,大姑娘了,眼看着都可以嫁人了,还跟师父撒娇呢,也不怕师父笑你。师父说了,会回来看你的。 0 L6 I9 F: l* x% z; `9 o& g+ u
说话间,天就完全黑了下来。 . t% ?- h! [! h( M1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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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开始紧张,她松开了月亮的手,盘腿坐在那。一动不动,等着神仙为她亮起灯笼。 ( P; b# K2 {7 `
, g: y& q4 |, y) T+ A, {* T; j 月亮毕竟年纪小,坐不住,便起身四处看。突然,她跳起来,师父!你看,山腰有灯笼!!并且还在动呢!!!神仙,是神仙来了!!! - S% j2 Y5 p8 y+ z4 z3 X
神婆一跃而起(别看年纪大了,那功夫可不是盖的)随着月亮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山腰处有两个灯笼,正向上移动。神婆的声音都开始颤抖,啊,神仙, 神仙,真有神仙,师父没有骗我!!她看着月亮,说,月亮,师父要走了,你要记住,以后不许哭,你是苗家的女儿,不可以那么脆弱。要是想师父了,就来山顶 来。嫁人了,也来山顶,告诉师父一声。师父能听见的。 + @* ]; t* N! _: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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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拼命地咬住嘴唇,点头。不敢开口说话,怕一说话,便是嚎啕大哭。 5 X9 V/ ]; [; W: X: L& K
说话间,灯笼越来越近,最后悬在师父的头顶,师父看了月亮一眼,便向灯笼走去。月亮跑了几步,想抓师父的手,却看见师父,已经升天而起...
; X! ~4 K* ?! Z/ j月亮终是忍不住了,大声喊着,师父!师父!!记得回来看月亮啊!!! / H8 K3 H1 c6 k
好....远远地传来师父的声音...
( x) {3 U1 T4 t: p不一会儿,灯笼远去了,月亮还在抽泣。师父,就这样走了。 " o8 w' j! F" w, y0 r1 ?1 d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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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月亮上山过很多次,可一直都没有见到师父,师父,也从未回来看过她,每年,都有去寻找天梯的人,都没有谁回来过。他们,是都变成了神仙了么?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呢? ; R" X* m. V, C+ C! M
月亮就这样,年复一年的,等待着师父的出现...... 9 Y+ A- [1 @8 k; Z# m-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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